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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之城《Midnight Sun午夜陽光》()

第二章Open Book

我躺臥在柔軟的雪堆上,使那些潔淨的細雪因為我的重量重新成形。我的體溫下降至與周圍的空氣相稱的程度,極少的薄冰如天鵝絨般輕柔地覆蓋在我的肌膚表面。

上方的澄淨的天空中閃耀著點點星光,有些是鮮明的藍,有些則是炙熱的黃。它們創造了一個雄偉莊嚴的運律賦予這個黑暗的宇宙 - 一個令人敬畏的模樣。它十分精緻且美麗,更確切的說,如果我能夠真正去體會的話,它的模樣應該相當精美。

這並沒有讓情況變得更好,已經六天過去了,我躲藏在杳無人煙的第拿里山峰已經整整六天了。但我無法更接近自由,打從我無法自拔地陷入她香氣誘惑的那一刻起便是如此。

當我再度凝視著那如同鑽石般閃耀的星空時,好像有什麼東西阻擋在我的視線與那片美景之間。這個障礙物是一張臉,一副不起眼的人類臉龐,但我似乎無法把它從腦海裡徹底消除。

在聽見那伴隨而來的腳步聲之前,我就聽到了一些想法正逐步接近。但它們聽起來純粹只是些微弱的低語。

對於譚雅一路跟隨我到這裡我一點也不驚訝。我知道在最後的這幾天內,她仔細地思考過這個即將到來的談話,她一再地拖延直到她確定自己真正想說的是什麼。

她突然出現在離我大約六十碼遠的地方,只見她躍上黑色岩層的頂端,赤裸的雙腳蜷縮成球狀以保持平衡。

譚雅的肌膚在星光下看起來是銀色的,那頭耀眼的金色捲髮使她蒼白的臉蛋看起來如草莓般潤紅。她琥珀色的眼眸正閃閃發亮地仔細觀察著我,它們有一半隱沒在雪中,而她飽滿的雙唇和緩地上揚,勾起一個微笑。

如果我真的能夠仔細凝視她的話,那一定非常精美。 我嘆息著。

她蜷縮著身子蹲伏在岩石的頂端,讓指尖輕觸岩面。

砲彈(舊式,中無炸藥),她想到。

而後她精力充沛地將自己投入空氣中,她的瞬間形體轉變為一個快速移動的黑色陰影,在滿天的星斗與我之間優雅地跳著舞。而後她陷入我身旁細緻的雪堆裡,讓自己的身體蜷縮成球狀。

暴風雪在我身旁呼嘯著,星光逐漸轉暗,厚重的冰霜覆蓋在我身上。

我再度嘆了口氣,但並沒有把自己從雪堆裡挖掘出來。雪堆中的黑暗並沒有讓我的視力因此減弱,我還是能夠看見那張相同的臉龐。

「愛德華?」

當譚雅敏捷地把我從雪堆裡拉出來時,大雪仍不斷地肆虐著。她輕輕地拭去那些停留在我不動人的臉上的雪屑,完全沒有迎上我的視線。

「抱歉。」她輕聲低語,「只是開玩笑。」

「我知道,這很有趣。」

她的唇向下撇了撇。

「艾倫娜和凱特認為我應該讓你一個人靜一靜,她們覺得我使你感到困擾。」

「一點兒也不。」我向他保證。「相反地,我才是那個無禮的人 - 極度的無禮。 我很抱歉。」

你會回家的,不是嗎? 她想。

「我還沒有...完全…決定好。」

但你不會留在這裡。 她的想法現在既愁悶又悲傷。

「不,這不會有任何…幫助。」

她的神情變得十分痛苦,「這是我的錯,對吧?」

「當然不是。」我撒了個圓滑的謊。

不要做一個紳士。

我淺笑。

我讓你感到不舒服,她指責自己。

「不。」

她揚起一邊的眉毛,一副無法相信我的表情使我無法克制地笑了。一個短暫的微笑,緊接著是一聲嘆息。

「好吧。」我承認,「是有一點。」

她雙手托著下巴,發出了同樣的嘆息,她很苦惱。

「妳比這些星星還要動人一千倍,譚雅。當然,我想妳已經察覺到了。不要讓我的固執打擊到妳的自信。」我對於那個可能的失敗暗自發笑。

「我過去不經常受到拒絕。」她抱怨著,下唇誘人地向上噘起。

「的確是這樣。」我表示贊同,試著用這小小的成就去阻止她對於過去無數次成功擄獲人心的回憶進行快速過濾。

譚雅大部分的思想都比一般人類來的好 - 他們對於某件事情通常太過執著,為了得到更進一步的溫暖與舒適。當然,他們通常過於渴求。

「女妖,」我戲弄的說,希望能夠打斷她腦中閃爍不定的影像。

她露齒輕笑,亮出一排牙齒。「我本來就是。」

和卡萊爾不同,譚雅和她的姐妹們很晚才發現自己的良知。最後,她們對人類的喜愛遠勝過於屠殺,現在她們與那些她們鍾愛的人們一起生活著。

「當你出現在這裡時,」譚雅以緩慢的速度說著,「我想…」

我知道她在想什麼,但我並沒有預料到她會有這樣的感覺。那時我並沒有盡力去分析她的想法。

「妳覺得或許我會改變心意。」

「是的。」她沉下臉。

「我對於沒有認真思考妳所期待的事感到自己糟透了,譚雅。我並不是指 - 我沒有在想,只是因為我離開的…相當匆忙。」

「我不認為你會告訴我原因。」

我雙手抱膝而坐,防禦性地蜷曲著。「我不想談這件事。」

譚雅、艾倫娜和凱特對於承擔生活的義務十分擅長,她們做的非常好,甚至在某些方面還勝過卡萊爾。

儘管當有些想法瘋狂地接近時,她們可能讓自己傷害那些曾經被視為獵物的人類,但她們從沒出過任何差錯。我對於像譚雅承認自己的軟弱感到羞愧。

「有關女性的問題?」她猜想,忽視了我的不情願。

我冷默地笑了笑。「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沉默了,我聽見她腦中不斷湧出各種想法,試著猜出我話中的意思。

「妳甚至沒有接近,」我告訴她。

「一個提示?」她問道。

「忘了它吧,譚雅。」

她再度沉默了,但仍然在推測著。我忽視她,試著去欣賞那片耀眼的星空。

經過片刻的沉默之後她放棄了,但她繼續了另一個方向的猜想。

愛德華,如果你離開這裡,你會去哪裡?回到卡萊爾身邊嗎?

「我並不這麼認為。」我低聲地說。

我能去哪裡?我不認為這個星球上有任何地方能讓我感興趣。那裡沒有任何東西是我想看見的,也沒有任何事情是我想做的。因為不管我前往何處,沒有一個地方是我想駐足的 - 我只能盡我所能地從那裡逃離。

我不喜歡這樣。什麼時候我開始變得像個懦夫一樣?

譚雅匀稱的手臂環繞著我的肩膀,我僵直住,但並沒有從她的觸碰中退縮。她只是給予我一些友善的安慰而已,就大部分而言。

「我想你回去的,」她說,她的聲音呈現出失去已久的俄文口音。「不管是它是什麼…或是他是誰…它正困擾著你。你必須直接去面對它,你會是個好榜樣的。」

她心裡想的就如同她所說,我試著欣然接受她腦海裡對於我的觀點。那個正面迎接問題的人,重新以這種觀點來思考自己令人感到相當愉悅。在我經歷高中生物課上那恐怖的幾個鐘頭之前,我從不懷疑自己的勇氣以及面對困境的能力。

我親吻她的臉頰,在她的臉龐轉向我之前迅速地放下,但她的唇已經向上噘起。我的迅速讓她露出了悔恨的笑容。

「謝謝你,譚雅,我很需要聽到這些。」

她的想法開始任性起來。「不用客氣,我想。我希望你能夠更理性地去看待任何事物,愛德華。」

「對不起,譚雅。妳知道妳對我來說已經夠好了,我只是…還沒找到我正在尋找的。」

「好吧,如果你能在我再次看見你之前離開……再見,愛德華。」

「再見,譚雅。」當我說出這句話時,我可以看見自己正在遠離她。我已經夠強壯可以回到那個我想生活地方。「再次謝謝。」

她開始敏捷地移動著,如同鬼魅般迅速地穿梭在大雪中,她的雙腳甚至連陷入雪中的時間都沒有,而後她逐漸跑遠,不著痕跡地離去。她沒有回頭看,我的拒絕使她承受了前所未有的惱怒,在我離開這裡之前她應該不想再看到我。

我的嘴唇懊惱地向下撇,我不想傷害譚雅,雖然她的感受並沒有特別深刻、依然十分純潔,但我畢竟無法以任何東西償還。這讓我覺得自己並不像個紳士。

我將下巴輕放在膝蓋上,再次凝視那片星空。縱使我突然急切地踏上返家的途中,我知道艾莉絲會看見我的歸來,她會告訴其他人的。這會讓他們感到高興 - 特別是卡萊爾和愛思蜜。但我已經凝望這片星空超過一分鐘了,並試著去看清腦海裡閃逝而過的臉龐。在我和那片閃耀的星空之間,一雙困惑的棕色眼眸回頭凝視著我,似乎在詢問著 - 這個決定對她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當然,我不確定這是否是她那雙好奇的眼睛所探求的。實際上這只是我的想像罷了,我無法聽見她在想些什麼。貝拉.史旺的眼睛繼續詢問著,而那片星空巧妙地避開了我暢通無阻的視線。在一個重重的嘆息之後,我站起身來,如果我用跑的,不用一個小時就能到達卡萊爾的車內。

我渴望見到我的家人 - 並且非常想要成為那個正面迎接問題的愛德華 - 我疾速越過那片星光照耀的雪原,甚至沒有留下任何足跡。

「一切都會沒事的。」艾莉絲低聲地說。她茫然的目光彷彿失去了焦點,賈斯柏用一隻手輕扶住她的手肘,在我們走進自助餐廳的時替她領路。艾密特看起來很可笑,就像是一個身處敵人領土中央的保鏢一樣。而羅絲莉看起來也十分警惕,但她煩躁的感覺似乎比防衛來的多。

「當然。」我咕噥著。他們的行為真的十分可笑,要不是我有自信能夠在這個時候控制好自己,我會讓自己待在家裡。相較於以往的標準而言,這是個意外的改變,甚至連這個嬉鬧的早晨亦是如此 - 昨晚下了整夜的雪,艾密特和賈斯柏不斷地用雪球攻擊我,但這對於分散我的注意力並沒有任何幫助。當他們對我少的可憐的回應感到無聊時,開始將目標轉向對方 - 如果他們表演地過火的警戒性不這麼煩人的話,應該會相當滑稽。

「她不在這理,但她正朝這裡走來…如果我們坐在平常那個位置,她不會在順風處。」

「我們當然得坐在平常那裡。停止吧,艾莉絲,妳讓我感到焦慮,我一定會沒事的。」

當賈斯柏幫助她入座時,她眨了下眼睛,最終將目光停留在我臉上。

「恩,」她說,聽起來很驚訝。「我想你是對的。」

「我當然是。」我低聲咕噥著。

我討厭成為他們關心的焦點,我突然對賈斯柏感到同情,還記得我們總是防護性地圍繞在他周圍。

他看見我匆忙的一瞥,露齒而笑。

很令人煩惱,對吧?

我對他做了個鬼臉。

如果不是距離上星期已經這麼久了,這個單調無趣的空間會讓我乏味的難以忍受嗎?

它看起來幾乎就像沉睡、昏迷地,在這裡(to be here)?

今天我的神經十分緊繃 - 就像鋼琴上的弦,繃緊地去試著在最少的壓力之下放聲歌唱。我的感官變得過度敏感,仔細地審視每個聲音、影像以及當空氣觸及我皮膚的每一個時刻。特別是那些想法。只有一個感官我一直緊閉著拒絕使用。當然是嗅覺,我沒有呼吸。

因為期待能聽見更多有關庫倫家的事,我仔細查看著。我整天都在等待,尋找著有什麼是貝拉.史旺可能透露的,試著聽見有關這方面的新謠言。但什麼都沒有,沒有人注意到餐廳裡的五個吸血鬼,如同那個女孩來到這裡之前一樣。這裡大多數的人類仍然想著那個女孩,繼續思考著與上星期相同的事,不是因為這難以言喻的無趣,但我現在很著迷。

她沒告訴任何人關於我的事嗎?

她不可能沒有注意到我惱怒且致命的怒視,我有看見她的反應。當然,我害怕她的愚蠢。我確信她會跟某個人提起,甚至誇大一些片段使這個故事更加完美,給我一些威脅的訊息。

在那之後,她應該也聽見我試著取消我們共同的生物課。在看見我的表現之後,她應該會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造成這一切的原因。一個正常的女孩應該會四處詢問,向別人形容她的經歷,尋找合理的觀點來解釋我的行為,讓她覺得自己並沒有被針對。人類時常對於自己的平凡感到失望而去配合,讓自己能夠融入週遭的每一個人,就像一群毫無特色的綿羊。這種需求在不穩定的青春期特別強烈,這個女孩不會是個例外。但沒有任何人注意到我們坐在這裡,在平常那張餐桌。貝拉一定異常的害羞,如果她沒有像任何人透露的話。或許她告訴了她父親,他可能是最有力的親戚…雖然這看起來不太可能。事實上,她在生活中與他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她應該和她母親比較親密。還是,某個時間我需要從史旺警長身旁經過,去聽聽他正在想些什麼。

「有什麼新消息嗎?」賈斯柏問。

「沒有。她…什麼都沒有說。」

他們全都對這個消息揚起了一邊的眉毛。

「或許你沒有自已想像的這麼恐怖,」艾密特輕笑著說。「我敢斷定我能比那個更讓她感到害怕。」

我對他翻了個白眼。

「到底是為什麼…?」他對於我為那個女孩獨特的沉默感到出乎意料十分困惑。

「我想我們會渡過的。我不知道。」

「她來了。」艾莉絲低聲地說。我覺得身體變的十分僵硬。「試著讓自己看起來像個人類。」

「妳是說,人類?」艾密特問。

他舉起右拳,扭動手指展示著他留在掌心的雪球,當然它不會在這裡融化,然後將它壓碎成一團凹凸不平的冰屑。他將眼神轉往賈斯柏,但我看見了他在心裡下的指示,當然艾莉絲也是。當他突然把一團冰塊猛力擲向她時,她有些激動地用手指輕輕彈開。那團冰屑飛越了整個學生自助餐廳,但速度快到讓人類無法看見,而後伴隨著一聲尖銳的爆裂聲在磚牆上摔的粉碎,而牆上的磚塊也遭遇了相同的命運。

餐廳轉角的每一個人都轉過去目瞪口呆地盯著那堆躺在地板上的冰屑,然後四處張望地尋找兇手。他們沒有往超過幾張桌子遠的距離看去,沒有人看向我們。

「非常人類,艾密特。」羅絲莉嚴厲地說。「你為什麼不乾脆直接過去一拳把牆壁打穿呢?」

「如果是妳來做的話會更令人印象深刻,寶貝。」

我試著將注意力集中在他們身上,臉上保持著一個不變的露齒微笑,好像我也參予了他們的談笑一樣。我不允許自己看向她站著的那個方向,但那全都是我現在正在聆聽的。我可以聽見潔西卡對那個新來的女孩的不耐煩,那個女孩思想不集中地站在移動的隊伍中一動也不動。我看見了,在潔西卡的腦中,貝拉.史旺的臉頰因為血液的集中再次染上了鮮豔的粉紅色。我瞬間被吸引住,輕輕地呼吸,當有任何東西暗示她的香味接觸到我週遭的空氣時,隨時準備停止呼吸。

麥克.紐頓和那兩個女孩在一起,當他問潔西卡史旺女孩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我不喜歡他那些圍繞著她的想法。當他看著她開始幻想直到停止,他在腦中建立的那些忽隱忽現的幻想逐漸矇蔽了他的心。

「沒事。」我聽見貝拉清晰的聲音輕聲說道。她的聲音像銀鈴般的回盪在整個餐廳,但我知道這單純是因為我非常專注地傾聽她。

「我今天只要一瓶汽水。」當她移動著好讓自己跟上隊伍時又繼續說。

我無法停止往她的方向忽隱忽現地掃視,她正盯著地上看,臉頰上的血色逐漸褪去。我快速地將視線移開,轉往艾密特,那個正在嘲笑我臉上痛苦笑容的人。

你看起來像是病了,兄弟。

我重新整理自己的面貌,讓我的表現看起來漫不經心且容易地。

潔西卡在心中大聲地對那個女孩極少的食慾感到疑惑。「妳不餓嗎?」

「其實我有一點不舒服。」她的聲音比之前更小了,但還是非常清楚。為什麼這會困擾我,麥克突然表現出保護性的關心?這跟他們所擁有的優勢有任何關係嗎?(what did it matter that there was a possessive edge to them?)就算麥克.紐頓覺得他不需要替她擔心也不關我的事,或許每個人都會對她做出這種回應。我不也是出於本能的想保護他嗎?過去我一直想要殺了她,這真是…

但這個女孩病了?

這非常難以判斷 - 她半透明的肌膚看起來很嬌弱…我承認我也很擔心,和那個愚蠢的男孩一樣,我強迫自己不要去想有關她健康狀況的事情。

不管怎麼樣,我不喜歡從麥克的腦海裡監聽她。我轉移到潔西卡身上,她仔細地審視著三張餐桌選擇他們的座位。很幸運地,他們和潔西卡平時的朋友坐在一起,在這個餐廳裡的算的上是一流的位置,並不順風,和艾莉絲保證的一樣。

艾莉絲用手肘頂了我一下,「她等一下會往這邊看,表現的像個人類。」

我露齒輕笑,而後咬緊牙根。

「放輕鬆,愛德華。」艾密特說。「老實說,如此看來就算你殺了一個人類,那也不會是世界末日的。」

「你會了解的。」我低聲地說。

艾密特笑了,「你該學著如何忘記一些事,就像我一樣,永恆會有很長的時間讓你沉迷於內疚。」

就在那時,艾莉絲朝艾密特毫無防備的臉上扔去一塊比手掌還要小的冰塊,那是她偷偷藏起來的。

他驚愕地看著她,而後先發制人地露齒而笑(or齜牙咧嘴)。

「妳這是自討苦吃。」他說,他傾身向餐桌並朝著她的方向甩動那頭佈滿冰屑的頭髮。那些雪屑在這個溫暖的空間裡融化了,一陣夾雜著冰和水的冰雹從他的髮絲裡密集地飛出。

「噢!」當羅絲莉和艾莉絲ㄧ起畏縮著回避那陣暴雨時,她抱怨著。

艾莉絲笑了,而我們全都開始參予。我可以從艾莉絲腦中看見她是如何安排這個完美的時刻,我也知道那個女孩 - 我應該停止以這種方式去想她,好像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女孩一樣 - 那個貝拉大概看著我們嬉笑和玩鬧,我們看起來就像人類一樣快樂,而且超脫現實地完美,就像諾曼羅克威爾(名插畫家)的畫作一樣。

艾莉絲繼續笑著,而後舉起她的盤子當作盾牌。那個女孩 - 貝拉,一定還在看著我們。

……再次看向了庫倫家族,某個人想著,吸引了我的注意。我無意識地轉往那個偶然的呼喚,當我的眼睛發現他們的目標物時,我發現自己能夠辨認出那個聲音 - 我今天聽見它太多次了。
但我的眼神卻直接掃過潔西卡,集中於那個女孩極具穿透力的凝視上。她快速地往下看,再次藏身於她濃密的髮絲後面。

她在想些什麼?隨著時間消逝,這個挫敗似乎只會變得更加強烈並得不到任何減緩。我試著 - 但不太確定我是否正在做之前未曾嘗試過的事 - 我在腦中徹底地調查了圍繞在她周圍的寧靜,我額外的聽力通常會自然地湧向我,不需要主動去探求,我從來不需要在它身上下任何功夫。但我現在正全力以赴,試著去突破她周圍的防護。

一無所有的沉默。

「她怎麼了嗎?」潔西卡心想,回應了我獨自的挫敗。

「愛德華.庫倫正盯著妳看。」潔西卡在那個史旺女孩的耳邊低聲地說,並加上她咯咯的笑聲。

她的語氣絲毫沒有顯示出心中的忌妒與惱怒,潔西卡一定非常擅長維持表面上的友情。

我全神貫注地聽著那個女孩的回應。

「他看起來沒有在生氣,對吧?」她低聲地回應。

所以她一定已經注意到我上星期無禮的舉動了。她當然會。

這個問題讓潔西卡感到困惑,當她察看我的表情時,我在她的腦海裡看見自己的臉。我並沒有迎上她的視線,仍然全心專注在那個女孩身上,試著去聽見一些東西。但我熱切的注意似乎沒有任何幫助。

「沒有。」小潔告訴她,但我知道她希望她能說有 - 我的凝視是多麼令她感到怨恨 - 雖然她的聲音絲毫沒有透露。

「我覺得他不喜歡我。」她低聲回應著,將頭埋入手臂裡好像她突然感到疲累一樣。我試著去了解這個動作的意思,但還是只能猜測,或許她累了。

「庫倫家不會喜歡任何人。」小潔消除了她的疑慮。「好吧,他們從來沒有注意到有誰配的上他們。」他們從來不曾。她在腦中對此抱怨著。「但他還在看妳。」

「別再看他了。」那個女孩焦慮的說,從手臂中抬起頭確定潔西卡是否聽從了她的要求。
潔西卡發出咯咯的笑聲,但服從了她的要求。

剩下的一個小時裡,那個女孩的視線從未離開她的餐桌。我認為 - 雖然,當然我不能確定 - 她是刻意這麼做的。她的身體隨著我的方向輕微地移動,然後下巴開始顫動,她把持住自己,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一動也不動地看著任何一個正在講話的人。

我忽視了大部分圍繞在她周圍的思想,當他們不時時刻刻地想著她的時候。麥克.紐頓正計畫著一場在學校後方停車場的雪戰,看來他並沒有發現那些雪已經快要化成雨水了。屋頂上柔軟的融雪會像雨點般啪嗒啪嗒地落下。他能聽見這個變化嗎?雖然那對我而言很大聲。

當午餐時間結束時,我繼續待在座位上。人類們跟著隊伍走出去,我發現自己試著從剩餘的聲音中辨認出她的腳步聲,就好像有什麼不尋常的重要事情與他們相關一樣。這真是愚蠢。

我的家人一樣沒有任何動作,他們等著看我即將要做的事。我要去上課嗎?坐在那個女孩旁邊,那個我能聞到她血液中強烈的不合理的香氣並對她的脈博從空氣中傳來的跳動,讓肌膚感到溫暖的地方?我夠強壯去面對嗎?我吃得夠多可以應付一整天了嗎?

「我…認為會沒事的。」艾莉絲猶豫地說。「你心裡已經準備好了,我你會渡過那一個小時的。」

但艾莉絲非常明白改變心意的速度有多快。

「為什麼要強迫自己,愛德華?」賈斯柏問,雖然他不想因為現在軟弱的人是我而感到沾沾自喜,但我可以聽到他有這個念頭,但只有一點。「回家吧,慢慢來。」

「有什麼大不了?」艾密特不同意。「無論他會不會殺了她,不管是哪一個結果,可能同樣能夠讓他恢復。」

「我還不想離開。」羅絲莉抱怨著。「我不想要重新開始,我們就快畢業了,艾密特。最終會的。

我被這個平靜的決定折磨了許久。我也想,我也非常想正面迎接這個問題而不是再次逃離。但我不想讓自己離開這麼遠的,對於賈斯柏而言這是個錯誤,這讓他上星期有很長的時間無法狩獵。難道要讓它成為一個沒有意義的錯誤嗎?

我不想遷離我的家園,他們不會因此感激我的。

但是我想去上生物課,我不得不承認自己想再次看見她的臉龐。

這是促使我做出決定的原因,那份好奇心。我對這個感覺相當憤怒,我不是已經答應過自己,不要讓那個女孩腦中的沉默讓我過度地對她感興趣嗎?但現在,我卻更加地對她感興趣。

過去我一直想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她的心靈緊閉著,但那雙眼眸卻始終向我敞開。或許我能傾聽她的眼神作為替代。

「不、羅絲,我認為會沒事的,」艾莉絲說。「這非常可信,我有93%的信心,他去上課不會發生任何事的。」她十分好奇地看向我,想知道我的想法為何會瞬間轉變,讓她看見的未來變的更加安全。

這份好奇心能讓貝拉.史旺存活下來嗎?

艾密特是對的 - 無論以哪一個方式,為何不克服它呢?我會讓自己直接面對那個誘惑。

「去上課吧。」我命令著,起身離開餐桌。我跨著極大的步伐轉頭離去,甚至沒有回頭看他們一眼。我可以聽見艾莉絲的擔憂、賈斯柏的責備、艾密特的贊同以及羅絲莉的惱怒在我身後蔓延開來。

在教室門前我深深地吸了最後一口氣,當我走進那個溫暖狹小的房間時,讓它保留在我的肺裡。

我並沒有遲到,班納先生還在佈置今天的實驗。那個女孩坐在我的 - 我們的桌子上,她再次垂下臉,心不在焉地在她的書上亂畫。當我接近時,我仔細地察看她畫了些什麼,即使是她心中無意義的想像都讓我十分感興趣,但他們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殊涵義。只是一個隨意畫出的圓圈和它裡面那個更小的圓。或許她並沒有專注於這個圖案,難道她在想些其他的事情嗎?我以不必要的粗暴拉開椅子,讓它滑過地板發出刺耳的聲音。當有聲音顯示一個人的接近時,人類通常會感到舒服許多。

我知道她聽見了。她並沒有抬起頭來,但她的手搞砸了一個正被繪製的圓,讓它看起來很不圓潤。

她為什麼不抬起頭呢?可能是因為她很害怕。這次我一定讓她感到相當不一樣,讓她覺得之前只是她的幻想。

「哈囉,」我用一種當我想讓人類感到安心時的聲音平靜地說,我的唇線上揚勾起一個禮貌性的微笑,不露出任何牙齒。

而後她抬起頭來,那雙張大的棕色眼睛十分吃驚 - 幾乎是困惑的 - 充滿著許多沉默的疑問,那和上星期它們擋住我視線的感覺是一樣的。當我望向那對古怪深邃的棕色眼睛,我承認那份厭惡感 - 我怨恨自己想像著那個女孩應該以某種方式簡單地生存 - 已經消失了。我現在不能呼吸,不能品嘗她的香氣,這相當令人難以至信,一個人竟會如此容易地擁有正當的憎恨。

她的臉頰突然染上一陣紅暈,但什麼也沒有說。

我讓我的眼睛注視著她的,只專心在它們濃濃的困惑上,並試著忽視她肌膚令人垂涎的顏色。我呼吸了夠多的空氣可以進行一段時間的交談,不需要再次呼吸。

「我是愛德華.庫倫。」我說,雖然我認為她應該知道。這是個開啟談話的禮貌方式。「我上星期沒有機會介紹自己,你一定是貝拉.史旺。」

她看起來很迷惑 - 雙眼之間再次湧上了皺摺 - 比起正常情況,她多花了半分鐘才回應我。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她詢問著,聲音有一點顫抖。

我大概真的嚇到她了,這讓我感到罪過,她是這麼的沒有抵抗力。我溫柔地笑了 - 我知道這個聲音會讓人類感覺輕鬆點 - 我再次注意不要讓牙齒露出來。

「我以為大家都知道你的名字,」她當然必須承認自己已經成為這個無聊小鎮的關注焦點。「整個城鎮都在等待你的到來。」

她為這個令人不愉快的消息皺起了眉。我想,她看起來這麼害羞,過多的注意對她而言不是件好事。儘管許多人類會為此感到開心,儘管他們不想在人群中脫穎而出,但在那個時刻他們仍然渴望獲得大眾的注意。

「不,」她說。「我的意思是,為什麼你會叫我貝拉?」

「還是你更喜歡我叫你伊莎貝拉?」我問,這讓我感到相當困惑,我無法了解她想要我回答的是什麼,我不明白。可以確定的是,她的喜好比第一天要來的清楚許多。難道所有的人類都無法理解她的內心所要表達的嗎?

「不,我喜歡別人叫我貝拉。」她回答,輕微地把頭偏向另一邊。她的表現 - 如果我的解讀是正確的 - 夾雜著難堪及困惑。「但我認為查理 - 我指我父親 - 應該會在背後叫我伊莎貝拉,這是為什麼每個人都這麼叫我的原因。」她肌膚裡透出粉紅又明顯加深了一些。

「Oh,」我無力地說,並快速地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我這才了解她問題中的意思:我犯了個錯誤 - 錯誤的理解。如果我沒有在第一天偷聽所有人的思想,在第一次談話我會以她的全名來稱呼她,就像其他人一樣。她察覺了其中的不同。

這讓我感到極度的不安。她很快地注意到我的錯誤,這很機靈,特別是一個應該因為我的接近而感到害怕的人類。

但相較之下,我有個更大的疑問 - 她究竟對我有著怎樣的猜疑卻緊鎖在腦中。

我的空氣快用完了,如果我想與她交談,得再次呼吸才行。

避免談話對我而言不太容易。她很不幸運,因為與我共用這張桌子而成為我的實驗組員,我們今天必須一起做實驗。這看起來會相當的怪異 - 以及無法理解的無禮 - 如果我在我們一起做實驗時忽視她。這會讓她感到更懷疑、更害怕。

我盡量在不要移動座位的情況下傾身遠離她,讓我的頭部探向走道。我繃緊自己,讓肌肉適當地緊縮,而後用嘴巴快速地吸入滿腔的空氣。

啊!

這讓我感到一陣真實的痛楚。就算不聞,依然可以藉由舌頭嘗到她的香味。我的喉嚨再次感到一陣灼熱,每一刻強烈的渴望都與我上星期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相同。我緊咬著牙試著讓自己平靜下來。

「可以開始了。」班納先生命令到。

這幾乎奪走了我僅剩的自制力,我七十年來的努力在這個低頭看著桌子微笑的女孩面前功虧一匱。

「女士優先?」我提議。

她因為我的表示抬頭查看,而後瞪大了雙眼,表情十分茫然。我的表現有什麼不對嗎?莫非我又嚇到她了?但她什麼話也沒說。

「或是,可以由我開始,如果你希望的話,」我輕聲地說。

「不,」她說,臉頰再次染上一層紅暈。「我先。」

我凝視著桌上的器材,那個老舊的顯微鏡和一盒載玻片,並沒有看向她潔淨的肌膚底下流動的血液。我快速地吸了另一口氣,當那個氣味讓我的喉嚨感到疼痛時,我的臉部抽蓄了一下。

「初期。」經過快速的檢閱,她說。

她開始移動載玻片,雖然她才剛檢查過。

「你介意我看一下嗎?」出於本能地 - 這相當愚蠢,如果我在她心中是獨一無二的 - 我伸出手阻止她正在移動載玻片的手。她發燙的肌膚激起我的欲望,那就像一股強烈的電流 - 一定比九十八點六度還要燙 - 這股灼熱感快速流過手心直達我的手臂。她突然猛烈地把手從我的觸碰中抽回。

「我很抱歉。」我緊咬著牙低聲說道。我需要轉移視線,於是我握住顯微鏡簡短地查看了接物鏡。她是對的。

「初期。」我同意。

看著她仍然讓我感到心神不寧,我盡量咬緊牙關偷偷呼吸,並試著忽視那股強烈的渴望。而後我將注意力轉移到那個簡單的工作上,在實驗記錄本上的表格填上文字,然後換上下一個載玻片。

她現在正在想什麼?那讓她有什麼感覺,當我觸碰到她的肌膚的時候?我的肌膚一定像冰塊一樣的冰冷 - 相當令人反感。難怪她現在這麼安靜。

我粗略地看了一下載玻片。

「第三期,」當我將它填在第二個表格上時對自己說。

「我可以看看嗎?」她問。

我抬頭看她,令我感到驚訝的是 - 她正期盼的等待著,一隻手微微地朝著顯微鏡伸直,她看起來並不害怕。她真的覺得我的答案是錯誤的嗎?

當我將顯微鏡推向她的時後,她臉上充滿希望的表情讓我無法克制地勾起一抹微笑。

她看向接物鏡,而後那份熱切感迅速地消失,她的嘴角微微下垂。

「第三個載玻片?」她問,眼睛沒有離開顯微鏡,但伸出手掌。我將下一個載玻片放入她手中,這次不讓我的肌膚有任何機會碰觸到她。坐在她身旁就像在一個發燙的電燈泡旁邊一樣,我可以感覺到自己因為高溫而逐漸溫暖起來。

她沒有盯著那個載玻片太久。「中期,」她漠不關心地說 - 或許她試著讓聲音聽起來經過一些努力 - 而後把顯微鏡推向我。她沒有觸碰記錄的那張紙,但等著我寫上答案。我又檢查了一次 - 一樣,她是正確的。

我們藉由這個途徑完成了實驗,一次只說一個字並從不看向對方的眼睛。我們是唯一完成的組別 - 班上的其他人似乎對這個實驗相當棘手。麥客.紐頓似乎有些專注力上的困難 - 他試著看向貝拉和我。

希望他能待在他該待的地方,麥克心想,充滿敵意地看著我。嗯,這非常有趣,我不了解那個男孩為何對我懷有怨恨。這是個新發展,似乎和最近這個女孩的到來有關。這會變得更有趣,我驚訝地發現,我們對彼此都有相同的感覺。

我再次低頭看著那個女孩,這個極大的混亂與劇變讓我相當困惑,就憑那平凡、毫無威脅性的外表,她正在破壞我的生活。我不是不知道麥克在計畫些什麼,她其實相當漂亮……而且非常特別。比起美貌,她的表情有趣多了。雖然看起來不相當對稱 - 她尖銳的下巴與寬大的顴骨看起來不太勻稱;和那極端的色彩 - 她的膚色和頭髮形成了明暗的對比;接下來是眼睛,充滿許多尚未揭開的秘密… …

那雙眼眸突然好奇地凝視著我,我重新看向她,試著去猜測其中的秘密。

「你有戴隱形眼鏡嗎?」她突然問道。

真是個奇怪的問題,「沒有。」我對這個增加視力的方法微微露出笑容。

「喔,」她咕噥著。「我認為你的眼睛看起來不太一樣。」當我明白我顯然不是今天唯一想解開祕密的人時,突然感到一陣寒冷。

我聳聳肩,肩膀十分僵硬,朝著老師依次檢查的路線看去。

在上一次見面之後,我的眼睛當然變得有些不同。為了準備面對今天的考驗及誘惑,我花了整個週末的時間獵食,儘可能讓飢渴被填滿,但做的太過火了,我讓自己吃的太飽。那些無法節制的味道漂浮在她周圍的空氣,讓我的臉看起來相當不一樣。當我上次對她怒目而視的時候,眼睛因為飢渴而呈現黑色,但現在我的身體充滿流動的血液,眼睛是溫暖的金色。在我極度地抑制欲望之下所產生的亮金色。

我又犯了一個錯誤,如果我知道她問題裡的意思,我會告訴她我有戴。

在這個學校我已經坐在人類旁邊兩年了,她是第一個如此接近地查看我,並注意到我的眼睛會改變顏色的人。其他人因為羨慕我們所擁有的美貌,當我們回望時往往會快速地低下頭。他們總是會迴避,出於本能地阻止自己詳細檢視我們的外表,讓自己無法了解我們。這樣的忽視對他們而言是種福氣。

為什麼這個女孩會了解這麼多?

班納先生走到我們這桌。在他帶來的新鮮空氣混淆她的香味之前,我感激吸了一口氣。

「如此看來,愛德華,」他說,同時仔細檢查我們的答案。「你不覺得應該要讓貝拉.史旺有個使用顯微鏡的機會嗎?」

「貝拉。」我替她糾正。「事實上,這五個裡面有三個是她艦定的。」

班納先生懷疑地看向那個女孩。「妳以前做過這個實驗嗎?」

我全神貫注地看著她,然後她露出一個微笑,看起來有點難堪。

「不是用洋蔥根尖細胞。」

「白鮭魚胚胎?」班納先生問。

「對。」

這讓他感到相當驚訝,今天的實驗是比以往更加高階的課程。他親切地向那個女孩點頭。「妳在鳳凰城的進度比較快嗎?」

「是的。」

她那時已經學習過這個高級課程了,就人類來說,她非常聰明。這並沒有讓我感到驚訝。

「好吧,」班納先生說,噘起他的嘴唇,「我認為你們適合分配在同一組。」他咕噥著轉身離開,「所以那個新來的有機會從他們自己身上學到些東西,」他用氣音說。我懷疑那個女孩有聽見,她又開始在她的紙上亂畫。

到現在為止,我們倆坐的還是那麼遠,我很困惑,她到底多害怕我?對我有多少懷疑?我盡力的想重新留給她一個好印象,使她忘記第一天時的事情,可我做到了嗎?有什麼辦法能更好的掩蓋在她腦中對我第一天時那兇狠的印象。
「下雪不是很糟吧?」我說。我重新開始閒聊,我聽到仍舊有十二個學生在討論。真是很無聊,但是,談論天氣是最保險的話題。
她盯著我,眼中充滿了疑問。然後,她對於我再正常不過的言論給出了一個不正常的反應,「不會吧。」她說,我再次驚訝了起來。
我試圖把話題引到正確的方向。她從一個溫暖的,陽光充足的地方來,雖然她的皮膚不能很好的反映這一點,但是我想她應該是不喜歡寒冷的。包括我冰冷的觸摸。
「你不喜歡冷。」我猜道。
「或者說濕。」她同意道。
「福克斯這個地方,你肯定很難呆下去。」也許你就不應該來,我的思想中填進了這樣的想法,也許你應該回到你原來的地方去。
但是我不確定我是不是真的想這樣。我會永遠記得她的氣味——我不能保證會不會最終還是跟蹤她,然後,呃。此外,如果她離開,那她的心對我來說會永遠是一個謎。會是一個永遠的,令人心煩惱怒的難題。
「你根本不瞭解情況。」她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我被這憂鬱的聲音弄得有點迷惑,不得不再次陷入思考。
她的回答總是和我預料中得不一樣。她使我更加的充滿疑惑,有了更多的問題。
「那麼,你為什麼要來這裏呢?」我問她,說出這話的瞬間,我發現我的語氣似乎有點像是指責,而不是一個隨意的話題,這個問題聽起來有點像是粗魯的盤問。
「原••••••原因很複雜。」

她眨著她的大眼睛。我轉移了視線,我的好奇心幾乎爆了。好奇心就像饑渴一樣燃燒著我的喉嚨,現在,我發現我可以更容易呼吸了。通過互相瞭解,這種痛苦變得更加容易忍受。
「我想我能趕得上。」我堅持著。
可能我的禮貌會是她回答我的問題,就像我粗魯地問它們一樣長。
她靜靜地凝視她的手,這使我不耐煩了,我希望我能用我的手拖起她的下巴,把她的頭轉過我這邊,這樣我就可以讀她的眼睛。但是對於我來說,那是愚蠢的——危險的——去觸摸她的皮膚。
突然,她抬起頭來,我在她眼裏再次看到了慰籍的情感。她說單詞時說得很快。
「我的媽媽改嫁了。」
啊,這是人類能做到的,容易去理解。她的澄清的眼睛閃著悲傷,而且皺著眉頭。
「這聽起來很複雜。」我說,我努力使我的語氣溫和一點。
她的悲傷使我感到奇怪的無助,我希望可以做點東西使她感覺好一點。我的一個怪異的舉動。「什麼時候發生的。」
「去年9月。」她沉重地呼出一口起——不完全是歎息。我屏住呼吸當她溫暖的氣息掠過我的臉頰。
「你不喜歡他。」我猜測著,搜索更多的資訊。
「不,菲爾是好的。」她說,糾正我的假設,她豐滿的嘴唇笑了起來。「太年輕,也許,還不夠好。」這和我腦子裏設想的不一樣。
「為什麼你不和他們在一起呢?」我問,我的聲音有點太過於好奇,好象我在多管閒事似的。但我必須承認。
「菲爾經常旅遊。他是以打球為生的。」她的笑容更加明顯了。她為這個職業選擇高興,我也微笑了,這是沒有選擇的。我不是試圖讓她安心,她的微笑使我也想要用微笑來回應她——這是竅門。

我也笑了,沒有別的選擇。我並不是試圖讓她安心一些,只是她笑了,我很自然的也跟著笑了。這似乎又是一件神秘的事。
「我聽說過他嗎?」我的腦子裏開始一個一個過那些專業球員的名字,但似乎沒有她說的那個。
「很可能沒有。他的球打得不好,」出現了另一個微笑,「嚴格說來還在小聯盟混。他總是東奔西跑。」
我不在繼續想那些名字了,與此同時,我在構思另一個猜測。
「所以你母親就叫你到這來了,這樣她就可以跟著到處跑了。」我說。似乎我又說了些自己領悟到的事情,也許我說中了。她稍稍仰起頭。
「不,不是她要我到這裏來的,是我自己要來的。」她的聲音是我從來沒有聽過的一種新的語氣,有些強硬。我能感到她有些不滿,但是並不能全部瞭解。
看來我還是不要再試圖猜測她的心思了,這可能會使她生氣的。畢竟我老是猜不中,我可能會完全被她討厭的。
好吧,我放棄了。她並不能與常人放在一起。也許,她身上的氣味以及她的防禦能力並不是她唯一與眾不同的地方。
「我不明白。」我承認了,雖然我一向不喜歡讓步。
她歎了一口氣,盯著我的眼睛。
「媽媽一開始一直和我一起生活,但是她也想念菲爾。」她慢慢的解釋,聲音越來越近乎淒涼,「這讓她並不快樂••••••所以我決定是該跟查理好好待一段時間,增進增進感情的時候了。」
她眉頭間的皺褶越來越深了。
「可現在你不快樂,」我喃喃的說道。我似乎不能停止我的假設,但是這一次,也許是最靠譜的了。
「然後呢?」她說。好吧,她開始挑戰了,也許我不該說出這個假設,儘管它最靠譜。
我繼續盯著她的眼睛,覺得我好像這一次真的觸碰到她的靈魂了。我覺得她似乎把別人看的很重要,她總會去考慮其他人。她把自己的需求看的比別人的要輕。
她是無私的。

她做了個鬼臉,她稍稍閉了點眼睛而且噘起了嘴。她朝教室的前面看去。她不喜歡它,我猜對了。她不是一般的痛苦,她不想有人看到她的痛苦。

「我錯了嗎?」當我看到這些的時候,藏在她心裏的秘密開始變得難以捉摸。

「這似乎不公平,」我說。我聳聳肩,裝做很隨便的樣子,嘗試去掩蓋我的好奇心。

她笑了,但是這不是快樂的笑音。

「沒有人告訴你嗎?生活是不公平的。」

我想笑她所說的話,但是我也認為沒什麼可笑的。我知道很多東西都是對生活不公平的。

「我相信我以前一定聽過了。」

她又重新看著我,似乎使她混淆了,她的眼睛眨了眨,然後又盯著我。

「這就是一切。」她告訴我。但是我不想讓談話結束。她的眼睛中間的「V」形還沒有消失,她的悲傷感染著我。我想用我的手指把她的悲傷趕走。但是,當然,我不能觸摸她。這是許多方面都是不安全的。

「你說的很好,」我說得很慢,仍然在想著下一個話題。

「但是我打賭你的悲傷勝過你所表現出來的。」

她有些許的退縮,但是其他人假裝沒有聽到我的話

這是我笑了起來「我不那麼認為。」

「為什麼你認為是這樣。」她追問著,仍然看著遠方。

「這是個很好的問題,」我承認了。更多的是針對我而不是去回答她。

她的洞察裏比她的腦子好。她正好看到事情的重點,當我掙扎在危險的邊緣,理清盲目的思緒的時候。她的人類生活不應該影響到我。我去在意她的想法是錯的。已經超過了我想要保護我的家人不被懷疑的範圍,人類的想法是不重要的。

我不習慣去減小任何一對的直覺。(這句不懂,難翻,湊和吧)
我額外的依靠太多的聽力了,我清楚的知道不是因為我太自信了。

這女孩歎了口氣,瞪著教室的前面。她的一些坎坷的措辭很幽默。整個情況,整個對話都是幽默的。沒有人曾經比這個女孩對我來說更加危險——任何時刻我都可能會對她產生威脅。我用荒謬的對話來分散我的注意力我可以控制我自己在我吸入她的氣味之前。她很生氣因為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你生我氣嗎?」我問,微笑著這荒謬的一切

她快速地瞥了我一眼,然後她的眼睛似乎被我的目光給困惑住了。

「不完全。」她告訴我。「我更討厭我自己,我的臉總是那麼容易被看透,我媽媽說我是她一本翻開的書。」她不滿的皺著眉頭

我盯著她,感到驚訝。原因是她很傷心因為我能很輕易就看出她的心思。多麼奇怪。在我的生命裏或者說是我的存在,因為用生活來形容是個不正確的詞語,我沒有真正的生命,我都從來沒有花費那麼多的努力去明白某個人的想法。

「相反的。」我不同意的說,感到周圍很奇怪。當這裏隱藏著某種危險的時候我沒有看見。我的身子突然向外斜了點,不詳的預兆使我很緊張。

「我覺得你很難讀懂。」

「你需要成為一個好的讀者,」她建議道。再次證明她的想法是對的。

「通常是這樣的。」我同意。然後我對著她笑了,讓我的一排銳利的牙齒閃著光。這是件愚蠢的事情,但是我突然想要對這個女孩做出一點警告。

她的身體
比之前更加靠近我了,無意識的改變著我們談話的方向。這些標誌和動作足以嚇跑其他的人類,但是她卻不害怕。為什麼她沒有恐懼的離我遠一點呢?她已經認識到了很多我黑暗的危險的一面,

我沒有看到我的有效的警告。這時,班納先生要求我們要集中精力,她馬上轉過身去。她似很樂意中斷這次對話,也許她無意識的明白我希望她那樣做。我知道那些誘惑又在圍繞和我,即使我常識去克服它。

我不能對貝拉有任何的興趣。或者說,她不能那樣做。

現在,我很渴望能找個機會和她聊天。我想要知道更多關於她的媽媽的消息,她之前的生活和她和她爸爸的關係。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可以使我更加瞭解她的性格,但是我和她度過的每一秒都是錯的,這是她不應該有的危險。

突然的,當我剛剛呼吸的時候,她就在此刻甩了她那濃密的頭髮。

她的一種特別的香味襲擾著我的喉嚨。就像第一天一樣的難受。這種燃燒著的乾燥的痛苦使我頭暈。我要再一次捉住桌子使我穩在凳子上。我必須要控制住,最後我沒有弄壞任何東西。我心中的惡魔正咆哮著,我的痛苦沒有使它高興。目前,他緊緊地纏繞著我。

我完全停止了呼吸,儘量的遠離那個女孩。

不,我不能找到她有什麼地方迷人。但是我從她身上找到更多的興趣,越是有興趣我就越是有可能殺了她。我今天早就拿到了兩個小紙片。

我可以做出三分之一,然而一個是不重要的。

當鈴聲響起的時候,我逃離了教室——可能會破壞。不管我那優雅的形象,中途我設想著一個小時的課程。

但是,我均勻地呼吸著,外面潮濕的空氣就像治療病的玫瑰油一樣。

我趕緊拉開了我和那女孩的距離。

艾密特正在上西班牙課教室的門口等著我,他看著我瘋狂的表情一下。

是怎麼回事?他很疑惑

我覺得那是一些東西,當我看到艾利絲在水溝的盡頭,我正在想事情。

當我們走進教室,我僅僅看了他的記憶幾分鐘。他站在開著的最後的一堂課的門口:艾利絲輕快地走著和蒼白的臉穿過場地朝科學大樓走去。我感到他的記憶強烈的被擊起而且還想起了艾利絲。

然而,他的決定是留下。如果艾利絲需要她的幫助。她會要求我厭惡的閉上我的眼睛當我在坐在座位上時。

「我沒有認識到它是緊閉的,我不認為我將看不到它的壞處。」我耳語

它不是,他使我安心。沒有人死,對嗎?

「對」我用嘴說出來,「沒有那種時候,」

可能會來得更早。

「當然。」

或者,你可能會殺她。他聳聳肩。你不會成為最壞的第一個,沒有人會認為你太粗暴的。有時是一個人的味道太美味了。我很感動你能堅持那麼久。

「沒有用的,艾密特。」

我很暴躁,因為他所知道的最好的辦法是我將殺了那個女孩,這是 某種程度上是不可避免的。她聞起來那麼好是她的錯嗎?

我知道當它發生在我身上,他追憶著,把我帶回了他的前半個世紀。我看到了一條城市的漆黑的小巷,一個中年婦女正從蘋果樹中間的一條線收回著她的乾燥的床單。濃重的紅蘋果的香味彌漫在空氣中——被捨棄的蘋果散落在地面,被打傷的蘋果滲透出它們的香味在厚厚的雲層。一個乾草堆裏的偏僻處有一中香味,很和諧。他走在小巷上,盡可能的不注意那個婦女,羅絲莉正出差。天空是淡紫色的,西邊的森林是橘色的。他繼續漫步和這裏沒有必要去記住這個夜晚,除了突然的一陣風把白色的床單像帆一樣吹走和那婦女的香味掠過艾密特的臉。

「啊,」我悄悄地呻吟著。我自己想起的饑渴是不夠的。我知道。我沒有持續到半秒種。我甚至沒有考慮過要忍耐。

我看到他的記憶開始變得很遙遠但卻很清楚。

我跳起來,我緊咬著我鋼鐵般的牙齒。

雷斯尼克邊,愛德華?」 塞尼奧拉高夫問。嚇了我一跳。我可以從她的腦子裏看到我的臉,我知道我看起來離水井很遠。


「我perdona。」我自言自語地說,當我沖出門的時候。

「,Emmettpor favor, puedas tu ayuda a tu hermano?(單詞都不對的。)」她問,對著我做出無奈的手勢當我沖出教室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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