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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有人說話,是一位服務員,她做了自我介紹,她的聲音太吵,比剛才那位還要煩。我一直凝視著貝拉的臉,看著她皮膚下面的血液流動,奇怪她的皮膚為什麼會呈現出如此美麗的奶油色,我沒有理會那個服務員說了什麼,直到她轉身離開。
 那個服務員還在等,哦,她在訊問我們要喝點什麼。我繼續凝望著貝拉,服務員不得不轉向貝拉,
「我來杯可樂吧」貝拉的語氣像是在徵求我的意見。
「兩杯可樂」我說!口渴——正常的、人類的口渴——那是受驚的信號。我應該知道她需要額外的糖分而不是蘇打水。儘管她看起來很健康,非常健康,她看上去光芒四射!

「怎麼了?」貝拉問我。我猜想,她一定是奇怪我為什麼一直盯著她看,我裝作漫不經心,直到服務員離開。
「你感覺怎麼樣?」我問她。
她眨了眨眼睛,顯然很奇怪我為什麼這麼問「我很好啊!」
「你難道不覺得頭暈、噁心、發冷?」
她看上去更加困惑了:「我應該嗎?」
「哦,我實際上是在等著看你嚇壞了的樣子」我微微一笑,希望她否定,她也許並不希望被人照顧。
她想了一分鐘才回答我,雙眼透著迷茫。她看起來總是這樣,特別是當我朝她笑的時候,難道那就是她的「目眩神迷」?我希望是這樣。
「我覺得我不會。我向來比較容易忘記不開心的事」她回答,伴隨著微微的喘息。
難道她經歷過很多不開心的事嗎?難道她的生活總是危機重重嗎?
「我也一樣」我對她說:「如果你吸收一點糖分,吃點東西,你會感覺好一些」。

正在這個時候,服務員把我們點的飲料和一小籃麵包端了上來。她把它們放到我的面前,問我需要點什麼。她盡力想要抓住我的視線,我示意她先問貝拉,她不情願地轉過身,她內心的想法實在是太不禮貌了。
「嗯,」貝拉瞟了一眼菜單「我要一份蘑菇餡的義大利包」
服務員迅速轉過身,帶著渴望的眼神問我:「您呢?」
「我什麼都不要」。
貝拉做了個鬼臉,嗯,她一定注意到我從來不吃東西,什麼也逃不出她的眼睛,我總是忽略了她敏銳的洞察力。等到服務員離開,就只剩下我們兩個的時候。我命令她:「喝點東西吧!」
我很驚詫她沒有反駁而是乖乖地順從了。她一口氣喝光了一杯可樂,我把我的那杯推到她面前。喝了?還是被嚇到了?她又喝了一點,不禁打了個冷顫。
「冷嗎?」
「哦,是因為喝了可樂」她說著,緊接著又打了一個冷顫。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好像就連牙齒也跟著顫抖起來。她那件漂亮的襯衫看上去太單薄了,薄得就像是她的第二層皮膚,看上去和第一層一樣那麼脆弱。貝拉是如此柔弱。
「你沒帶外套?」
「帶了」她看了一眼自己周圍,帶著一點點小疑惑「哦——落在潔西卡的車裏了。」
我脫下我的外套,希望它不要被我的體溫凍得冰涼。我本該給她買一件暖和些的外套的。她注視著我,臉頰又紅了。她現在在想什麼呢?

我把外套遞給她,她穿上時哆嗦了一下。好的,她會暖和起來的。
「謝謝」她說,並做了一個深呼吸,把長長的袖子甩到身後,這樣她的雙手就可以自由活動了。她再一次深呼吸。夜晚會一直這麼安靜地持續下去嗎?她的膚色實在是美極了,那件深藍色的襯衫把她奶油色的肌膚襯托得嬌楚動人。
「這個藍色和你的膚色實在是很配!」我讚美道,由衷的。
她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不至於反應那麼激烈吧。
她看起來很好,但還是必須吃點東西,我把裝麵包的籃子推給她。

「我是說真的,我不會被嚇著的」她抗議道,注視著我的反應。
 「你應該被嚇著才對——正常人都會,你看起來都沒哆嗦一下」我回望她、質疑而迷惑,為什麼她跟正常人不一樣呢?但是我真的希望她跟普通人一樣嗎?
 「和你在一起,我覺得特別安全」她的眼中充滿了信任,毋庸置疑。
她的直覺完全錯了——徹底相反!這絕對是個嚴重的問題。她意識不到當危險靠近時,作為人類應當怎麼反應——她的反應卻與之完全相反。她沒有逃跑,而是靜靜地停留在原地,想著能被什麼嚇到。貝拉,我該怎麼保護你啊!當我、或者是我們當中有人想要傷害你時,我該怎麼辦?

「這比我計畫的要複雜得多」我自言自語道。
她看起來似乎是在琢磨我的話,但我不確定她是否聽懂了。她拿起一根麵包棍咬了一口,沒有任何反應。嚼了一會兒,把頭偏向一側,像是在思考。
「通常你的眼睛這麼明亮時,你的心情就會更好」她用一種若無其事的口氣說道。
她的洞察力是如此敏銳,讓我大吃一驚。
「你說什麼?」
「你的眼睛是黑色的時候,你總是要煩燥一些——我猜是這樣。對此,我有我的推測」她輕輕地補充著。
這麼說,她有她自己的理論。是的,她有的!我感到一陣陣莫名的恐懼,讓我懷疑她是否已經知道了真相。
「還有別的推測嗎?」
「嗯哼…」她又嚼了一會兒,滿不在乎地說,仿佛不是在與一頭怪獸討論有關怪獸的話題。
「我希望這次你能有點新意!」我撒了個謊、試圖打破她的沉默。
我多麼希望她猜錯了——錯得相差十萬八千里。
「你不會看多了漫畫書吧?」
「哦,不!我可不是從漫畫書裏看來的」她帶著幾分自嘲的口氣,「嗯,是我自己想出來的」。
「然後呢?」我的話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我確信她不會這麼慢條斯理的說話,如果她想要尖叫的話。
她猶豫著、欲言又止。

這時服務員把貝拉點的菜端了上來。她把盤子放到貝拉面前時又詢問了一遍我是否要點什麼。我拒絕了,但再要了些可樂。服務員沒有注意到杯子已經空了,貝拉把可樂全喝完了。
「接著說?」當周圍再次只剩下我們倆個人時我焦急地催促她。
 「我到車裏再告訴你」她低聲說道。不,我可不喜歡這樣。她看來不打算告訴我她的推測。
「如果」她突然說道。
「還有條件?」我的語氣帶著幾分惱怒。
「當然,實際上我也有一些問題要問」
「當然可以」我同意了,語氣堅定。
 也許她的問題能讓我猜透她究竟在想什麼。但是,我該怎麼回答呢?繼續編瞎話?或者我該告訴她真相?哦,乾脆什麼都不說?難以決定。

我們面對面坐著,保持著沉默,直到服務員再次過來給她加滿可樂。
「好了,問吧」服務員一離開我就催促道,下巴因為緊張而緊緊地繃著。
「你怎麼會在天使港呢?」
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容易了——為了你啊!但我不能那麼說,如果我回答了、如實地,她一定會看穿我,我不想暴露自己。
「下一個問題」我說。
「但這是最簡單的一個!」
「下一個」我又重複了一遍。
對於我的拒絕,她顯得有些失望,低下頭,不再看我。慢慢地,努力思考著,她一邊吃著她的晚餐一邊認真思考著什麼。她又喝了很多可樂,然後,終於肯再次抬起頭來看我了。她的眼睛微微眯著,帶著幾分懷疑的眼光。
「那好吧」她說,「如果,當然是假設,如果有人、能夠知道別人在想什麼,能夠看透別人的心思,你知道的——當然也有少數人例外!」
這太糟了!

這可以解釋剛才在車子裏她為什麼偷偷地狡黠一笑了,她比任何人都要敏感得多。除了卡萊爾,當我第一次回答他腦海中所有的問題時,他也對我說過類似的話。他比我想像的更瞭解我。這個問題並不那麼糟糕。這讓我明白,她很清楚我有一些地方不對勁兒,這並沒有我想的那麼嚴重。看透人的心思,好吧,事實上,這並不是吸血鬼的特性。我順著她的推測說:
「只有一個例外」我糾正她「我是說假設。」
她露出一絲微笑——我的誠實打動了她,「好吧,那就一個例外吧。怎麼做到的?有什麼樣的局限?怎麼可能……有些人……可以不早不晚地在恰當的時間找到別人?他怎麼知道她遇到了麻煩?」
「是假設麼?」
「當然。」她的嘴唇顫抖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了渴望。
「好吧」我猶豫著「如果…有人…」
「我們暫且叫他‘喬’好了」她建議。
我苦笑了一下,她真的想要知道真相嗎?如果我的小秘密可以讓她高興的話,那麼為什麼要對她保密呢?
「喬就喬吧」我答應著,「如果喬一直在注意著,他出現的時機根本用不著那麼精確」我聳了聳肩,突然意識到現在我們倆是如此接近,這天來得實在太晚了,「只有你才會在這麼小的一個城市裏遇到麻煩。你知道嗎?你本來會打破他們十年來的犯罪率的。」
她撇了撇嘴:「我們是在討論一個假設的案例!」
她生氣的表情讓我覺得好好笑。她的嘴唇、她的皮膚,它們看上去是如此柔軟,我很想摸一摸,我想把我的手指輕輕放到她的臉頰上。哦,不能!我的皮膚只會讓她討厭!
「是的,沒錯」在我完全克制住自己前,我趕緊拐到剛才的話題,「那我們把你叫‘簡’吧?」
她傾向桌子、靠近我,所有的恐懼和生氣都從她眼中一掃而光。
「你是怎麼知道的?」她問道,聲音壓得很低卻抑制不住激動。

我可以告訴她真相嗎?如果真要那麼做的話,告訴她哪些呢?
我想告訴她,我想繼續看到她眼中對我的信任。
「你可以信任我的,你知道!」 她小聲說,並且伸出手,握了握我放在桌上的手。我迅速地把手抽回來——我不想讓她討厭我那石頭一樣冰冷的皮膚——她也縮回了她的手。
我絕對可以相信她一定會為我保守秘密的,她是那麼信任我。但是我不想嚇到她,她會害怕的,真相只會讓她害怕。
「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給我一個選擇」我自言自語道。我還記得,自己過去曾經嘲笑過她「冒失鬼」!唉,答應她吧,如果我對她的表情的判斷是正確的話,好吧!我的判斷也許是對的。至少…「我以前想錯了——你比我想像的要敏感得多!」儘管她自己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我不得不承認,她沒有錯過任何細節。
「我以前一直覺得你都是對的」她說道,並朝我狡黠地一笑。
「以前是」是的,我總是知道該怎麼做,我總是能夠按照自己的方式行事,但是現在,每一件事都不在掌控之中。是的,我不想再勉強了,我只想跟著感覺走。哪怕天下大亂,我也要和貝拉在一起。
「關於你,還有一件事我也錯了」我坐直身子繼續說,「你不是一個隻吸引事故的人——這個範圍還不夠大,你是一個吸引麻煩的人。只要方圓十英里的範圍內有任何危險,肯定就能找到你!」為什麼會是她?她對此是否有所察覺?

貝拉的臉又變得嚴肅起來:「你把你自己也歸到那個範圍裏面嗎?」
我覺得實話實說比客套的回答要更好。
「當然是的!」
她的眼睛眯了一下——沒有懷疑,如此肯定。她又把手伸了過來,慢慢地、伸過來……我趕忙把我的手往會縮了一下,試圖躲開。但她毫不理會,她堅定地握住了我的手!我屏住了呼吸——並不是因為害怕她的氣味,而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難以抗拒的緊張。我害怕——擔心我的皮膚一定讓她討厭了,她會逃走的……

她的手指在我手背上微微顫抖了一下,她的手溫暖而柔軟,這種觸感是我從來沒有體會過的。這真是——舒服極了!她發現我的害怕了嗎?我注視著她的臉……她撫摸著我那石頭一樣冰冷的皮膚時,我一直不敢呼吸,她的嘴角漾起一抹甜美的笑容…
「謝謝你」她說,並深情地回望著我「現在,已經是第二次了!」
她柔軟的指頭停留在我的手上,仿佛感覺很舒服。
我故意若無其事地說:「我們要不要再試第三次?」
她皺著眉考慮一下,點了點頭。我趕緊把我的手從她手裏抽了回來,她的手是那麼溫暖柔軟,她會忍受不了的,我可不想讓她討厭我、惹她反感。我把我的手藏到桌子底下。我看著她的眼睛,她是那麼安靜、但她的眼中充滿了信任。我意識到,我必須回答她的問題,不是因為我欠她的,而是因為我希望她信任我!我希望她理解我!

「我跟隨著你來到了天使港」我告訴她,語速飛快。我知道說出真相會有多冒險,但此時此刻我願意冒這個險。她出乎意料地平靜。顯然,她的表現鼓勵我說得更快:「我以前從來沒有試圖去救某一個人,而這比我先前想像的要麻煩得多。但也許僅僅因為是你的緣故吧!普通人似乎一天裏也沒有那麼多災多難的。」我打量著她,等待著。
 她笑了,嘴巴翹了起來,她那巧克力色的眼睛是那麼溫暖。我承認自己在跟蹤她,而她居然笑了。
「你有沒有想過,上次差點被車撞,也許是我劫數難逃,而你是在和命運抗爭?」她問道。
「那還不是第一次」我小聲說,低著頭看著茶色的桌布。我羞怯地縮在桌子的一角,我的偽裝會被拆穿,真相終將揭曉:「我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你就劫數難逃!」
這是事實,卻讓我很生氣,我曾經那麼渴望結束她的生命——從那一刻開始,就預示著她已經被不公平的命運無情地判了死刑!

我試圖改變這不幸的一切、我試圖與纏繞著貝拉的厄運抗爭。我幻想威脅她的是惡貫滿盈的混蛋、被嫉妒衝昏頭腦的女巫、燃燒著復仇火焰的魔鬼——我希望它是最好具體的人或事——這樣我才能鎖定目標與之抗爭、努力將它們全部摧毀,確保貝拉安全!
貝拉非常安靜,呼吸略微有些急促。我抬頭看了看她,我原本以為會從她眼中看到恐懼,我剛剛才承認了自己曾經想接近她、殺死她!我帶給她的死亡威脅甚至比那輛差點撞上她的貨車離她還要近!但是,她臉上的表情卻是如此平靜,她的眼中依然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你還記得嗎?」我問道,她應該還記得。
「記得」她回答得很乾脆,深邃的眸子裏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她記得!那麼她一定知道我曾經試圖殺死她。她為什麼不尖叫?
「可是你還坐在這裏」我說,點明她現在的處境。
 「是的,我還坐在這裏…因為你」她的表情有了些變化,變得充滿好奇。她平時不這樣的,「因為今天不管怎樣你知道如何找到我?」

無望!——我那麼努力地想要保護她,不想讓她知道真相。但是,我現在直感到一陣陣絕望,她或許已經知道真相了!我已經無法再進行邏輯思考了,可是在她得知真相以後,為什麼還能如此平靜地坐在這裏。她在等什麼?僅僅因為好奇?她的皮膚蒼白,但是看起來很自然,可我還是擔心,她的晚餐放在那裏動都沒動,我是否還能繼續告訴她?夠了!當她受到刺激時需要人保護!
我繼續說道:「你吃飯,我來說」。
她想了半秒鐘,開始迅速地把食物塞到嘴裏,並努力保持著鎮靜。她看起來是如此焦急地渴望知道答案,儘管她的眼睛盡力掩飾這一切。
「事實要比它原本的樣子更艱難——我是指要找到你」我對她說,「通常,我能非常輕鬆地找到一個人,只要我之前聽到了他們的想法」我小心地注視著她的表情,每一個字都小心謹慎。唉,推測是一回事,確認又是另一回事。
她沒有動,眼睛張得大大的,我感覺到我下意識地咬緊了牙齒,等待著她的恐懼。可是她只是瞪大眼睛,大口大口地吃著她的晚餐。她又迅速咬一口,期待著我繼續。

「我一直跟蹤著潔西卡」我繼續說道,仔細琢磨著每一個措辭,「但不是很專心——我說過的,只有你才會在天使港遇到麻煩」我不能否定這一點,她是否意識到,其他人並不會那麼容易遭遇天災人禍,也許她以為自己那樣很正常!她是我遇到過的最特別的人類,「剛開始,當你自己一個人走開時,我並沒有注意到。接著,當我意識到你再也沒有跟她們在一起的時候,就從她們的腦海中看到你要去的那家書店。我趕去那裏找你,但我知道你並沒有進去,而是往南走了。我想你也許會很快回來。於是我就在那裏等你。隨意地搜索著街上行人的想法——看看是不是有人在之前注意到了你,這樣我就能知道你在哪里了。我沒有理由擔心的,但是很奇怪,我還是很著急……」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也許我馬上就能看到她失控的表情。她的氣味在我的喉頭燃燒著,這反而讓我感到一種莫名的快感。雖然很痛苦,但這意味著——她還活著。只要我喉嚨的灼燒永不停止,她就是安全的。
「我開始開車兜圈,依然、在聽著」我希望這樣的詞語能讓她平靜,她開始變得有些迷惑了,「最後,太陽下山了,我正準備下車,步行去找你,這時……」那些回憶再度湧上我的心頭,如此清晰、就像發生在眼前一樣。我感覺到似曾相識的怒火再度在我體內燃燒,迅速凝結成冰。我希望他死,我要他死!我的下巴因為憤怒而收緊,努力控制住自己,繼續坐在這裏。貝拉還需要我,沒有什麼比這個重要!

「這時怎麼了?」她小聲問,深色的眸子瞪得大大的。
「我聽到了他們在想些什麼」我咬牙切齒地說,以免大聲吼出來,「我在他腦子裏看到了你的臉」我很難控制自己的憤怒,我真想立刻去宰了他。我仍然知道哪里能夠找到他,他那些骯髒的思想在黑夜裏湧動著,我真想立刻撲過去宰了他。我捂住臉,不想讓她看到我面目猙獰的表情——像一頭怪獸、一個獵手、一個殺人犯。我閉上眼睛,努力把思緒集中到她身上,竭力克制住自己……她嬌小的身軀外包裹著蒼白的肌膚,就像一層蒙在玻璃上的絲綢,柔軟而易碎,在這個世界上,她實在是太脆弱了,她需要一個保護者。雖然有些離經叛道,但我會是那個最適合的人選。
我努力去解釋我那些暴力舉動,以便讓她能理解,「真的很……難——你都想像不到有多難——要我僅僅把你帶走,而留下他們的……小命」我小聲說道,「我本來可以讓你和潔西卡與安琪拉一起走的,可我又擔心如果你把我一個人留下,我會回去找他們算帳」——這是今天晚上我第二次承認自己差點成為一個殺手,但至少這次是正當的。

當我內心在激烈鬥爭時,貝拉卻顯得非常安靜,我可以聽見她的心跳,雖然節奏有點異常,但它卻很平緩,隨著時間的流逝一下、一下的,她的呼吸也很平緩。這快要超出我的底線了,我應該在此之前帶她回家的。我會殺了那個混蛋嗎?當她如此信任我時,我還會再殺人嗎?有什麼方法能阻止我?
她答應過等我們單獨相處的時候會告訴我她的推測,我還希望聽嗎?我是如此焦慮,但是對我來說,寧可選擇焦慮也不要一無所知。無論怎樣,她今晚已經知道太多了,我再次注視她,她的臉色比剛才要蒼白,但卻沒有懷疑。

「可以回家了嗎?」我問道。
「可以走了」她說得非常謹慎,仿佛一個平常的「Yes」還不足以表達她想說的。
——失望!
服務員回來了,當她心不在焉地在旁邊的桌子服務時,聽到了貝拉最後那句話,她趕著過來希望還能為我做些什麼。我轉過眼睛,不想去看她腦子裏那些關於我的想法。
「您吃的開心嗎?」她問我。
「我們準備買單,謝謝你」我對她說,眼睛始終盯著貝拉。
 服務員急促地呼吸著,好像沒有聽清我的話——正如貝拉說的那樣——她被我的嗓音搞得目眩神迷了。突然之間,我聽見我的聲音在這個無足輕重的人類的思想裏飄過,我意識到為什麼在她看來我並不可怕、而是充滿了吸引力。因為貝拉,為了努力保證她的安全,我不能嚇唬其他人。我已經失去了我的底線,看起來就像一個外表美麗的人類,小心翼翼地控制著我那與生俱來的可怕一面。

我抬頭看了那個服務員一眼,等著她自己反應過來。這看起來有些可笑,我現在總算知道了。
「當……當然」她結結巴巴地回答,「馬上就來」
她把帳單遞給我,在收據底下悄悄塞了張小條,上面寫著她的姓名和電話號碼。這的確是太有意思了。我早就準備好了錢,用最快的速度遞給她,不給她任何機會開口向我要電話號碼,以免耽誤我的時間。
「不用找了」我對她說,希望那樣一筆不菲的小費能讓她滿意。
她顯然很失望。
我站起身,貝拉迅速拿起外套,我本想伸手去拉她的,但又怕這樣會破壞這個美妙的夜晚,我再次感謝了服務員,我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貝拉的臉,貝拉看起來也在等著看笑話。
我們走出了餐館,我鼓足勇氣儘量挨著她走,近得可以感覺到她身體散發出的溫暖,就像真實的接觸一樣。我替她打開車門,她輕輕地歎了口氣,我不知道什麼令她感到沮喪。我注視著她的眼睛,想找出答案,她卻突然低下頭去看著地面,看上去有些害羞。這讓我更加好奇了,更想知道答案。我們兩人之間的沉默持續了一陣,當我替她打開車門,鑽進車子,發動引擎——這裏沒有溫暖的氣氛,車子裏冰冷的空氣一定讓她感到很不舒服。她蜷縮在我的夾克衫裏,嘴邊掛著一抹微笑。

我等待著,希望交談可以繼續下去、直到街燈點亮。我想要更多地與她獨處。這樣做對嗎?現在我眼裏只有她,車廂看起來是那麼狹小。她的芬芳彌漫在整個狹小的空間裏,溫暖而有力,它釋放著無盡的能量,就像是車裏一位有形的乘客。它讓我燃燒,但這種灼燒感是我可以忍受的。儘管、它看起來對我的誘惑越來越大。我今天晚上已經得到夠多了——遠遠超出我所期望的。她在這裏,我好慶倖她依然在我身旁。我必須做點什麼作為回報,就當是一點小小的自我犧牲吧,我甘願忍受灼燒的煎熬。
我選擇默默忍受,任由它煎熬,除此之外我無能為力。但是我的毒液卻溢滿了我的嘴巴,我的肌肉也緊繃著,就像準備狩獵時那樣。我必須忘記這些,我知道怎樣可以幫我分散注意力。
 「現在」我對她說,很害怕她的反應會點燃我忍耐的極限,「輪到你了!」(第9章、終於完)

10. 理論


第195頁

「我可以問一個嗎? 」她懇求而不是回答我的需求。
我焦慮著,處於最壞的打算的邊緣。然而,這延長的時刻是多麼誘人。貝拉心甘情願的與我在一起,即使只是多幾秒鐘的時間。我進退兩難的歎了口氣,然後說: 「一個。 」
「嗯 , 」她猶豫了一會兒,好像決定該用哪種語氣。「你說你知道我沒有去書店,我只是想知道你如何知道我去南方。」
我瞪著擋風玻璃。對她來說,這是關於我的所有問題的其中一個。
「我認為我們在閃爍其詞, 」她說,她失望的的語表示了對我的反應的不滿。
多麼具有諷刺意味的。她甚至試圖在表面上回避我的無情。
Well,她想我坦白。可是這樣的討論只會朝向不好的方向,無論如何。
「好的,然後, 」我說。 「我跟著你的氣味。 」
我想看看她臉上的表情,但是我也怕我會看到她誘人的臉頰。取而代之的,我聽見她加快了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
一會之後,她再次說話,她的聲音比我預期中的更穩定。
「你並沒有回答我的第一個問題 」她說。
我皺著眉頭看向她表示不滿。她也在拖延時間。
「哪一個? 」
「它是如何運作的——讀最人心? 」她問道,重申她在餐廳裏的問題。「你能讀任何人的心,隨時隨地?你怎麼做到的呢?其餘的家人也可以嗎? 」她臉色紅潤的再次詢問。
「這超過一個, 」我說。
她只是看著我,等待著她的答案。
為什麼不告訴她?她已經猜到大部分,這是一個所有籠罩著的問題裏最容易的一個。



第196頁

「不,這只是我。我不能在任何地方聽到任何人。我必須相當接近。是較熟悉的人的 '聲音',在更遠的距離我可以聽到他們的聲音。但是,不超過幾英里遠。」我試圖想辦法來形容它,使她能夠理解。比方說,她可能會認同。
「有點像在一個巨大的大廳擠滿了人,每個人都在同一時間裏說話。那只是一個嗡嗡聲,就像是背景的聲音。直到我專注於一個聲音,然後他們的想法才會清晰。在大多數情況下,我協調整這些聲音——它們很容易讓我分心,」——我扮了個鬼臉——「有時我會不小心在別人問出來之前回答了別人的想法。」
「你認為為什麼你不能聽到我的想法? 」她想知道。
我用另外一種比喻給她另一個真相。
「我不知道, 」我承認。 「唯一的猜測,我想也許是您頭腦的運作方式與其他人不一樣。您的頻道是AM,而我只能聽到FM。 」
我意識到,她不喜歡這樣的比喻。我微笑著期待她的反應。她沒有失望。
「我頭腦的運作方式與其他人不一樣嗎? 」她問,她的聲音變得高亢和懊惱。 「我是一個怪胎嗎?」
啊,又再帶著諷刺了。
「我能聽到別人內心的想法,而你只擔心你是個怪胎。 」我笑了。
她注意到所有小事情,但卻忽略大的事情。她的這個本能是錯誤的。貝拉咬著她的嘴唇,她雙眼之間眉頭的摺痕愈是刻深。
「不要擔心,」我放心了。「這只是其中一個理論。」有一個更重要的理論來加以討論。我渴望得到的。每一個新開始的話題,越來越像是借來的時間。
「這回我們回到了你的問題, 」我說,焦慮和不情願一分為二。她歎了一口氣,她仍在咬著她的嘴唇,我擔心她會傷到自己。
她盯著我的眼睛,她一臉陷入困境的表情。
「我們不是說好要越過所有藉口的嗎? 」我悄悄的問。

第197頁

她低下了頭,掙扎著的一些心中的矛盾。突然,她睜大了雙眼。恐懼第一次在她的臉上閃過。
「Holy crow! 」她喘息著。
我驚慌失措。她看到了什麼?我有什麼使她受怕了嗎?
然後,她喊道: 「慢下來! 」
「有什麼問題? 」我不理解她的恐懼來自哪里。
「你的時速高達一百英哩! 」她向著我大叫。她望向窗外,只有黑暗的樹木從我們的車旁掠過。
這只是小事情,只是一點速度,但她在恐懼的呼喊?
我翻了翻白眼。 「放鬆,貝拉。 」
「你們是不是要殺死我們? 」她問,她的聲音高亢和緊張。
「我們不會撞車的, 」我答應了她。
她急劇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稍微調整她的過氣。 「為什麼你開得這麼快速? 「
「我總是這樣駕駛的。 」
我看到了她的目光,被她震驚的聲調逗樂。
「專心看著馬路! 」她喊道。
「我從來沒有發生過意外,貝拉。我甚至從來沒有收過告票。 」我按著前額嘲笑她。這看起來是非常滑稽的——她說出了非常荒唐的笑話——她那對我來說是奇怪的想法和神秘的思維。「內建雷達探測器。 」
「非常有趣, 」她諷刺的說,她的聲音中害怕的情緒比憤怒的更多。
「查理是一個警長,還記得嗎?我是提醒你遵守交通法規。此外,如果您打算撞上樹幹,讓我們變成一塊沃爾沃椒鹽脆餅,你最好現在讓我下車 」
「可能, 」我重複她的說話,笑聲中沒有幽默。當然,若遇上車禍,我和她付出的代價絕對不同。她的害怕是正確的,不管我的駕駛能力如何 「但是你不能現在下車。 」
我歎了一口氣,我讓汽車減速了。 「你高興了嗎? 」
她看向車速。 「差不多。 」
這對她來說仍然是速度太快?
 「我討厭開太慢, 」我喃喃地說。
「這已經是慢駛? 」她問道。

第198頁

「關於我的駕駛你已經評論得足夠了, 」我不耐煩的說。她已經回避我的問題多少次了呢? 三次?四次?是她的猜測太可怕嗎?
我想知道她的猜測——立即。 「我仍然在等待您的最新理論。 」
她又咬了咬她的嘴唇,她的表現令我苦惱,幾乎心疼。
我雖然充滿不耐煩和嘗試軟化自己的聲音。我不想看到她的憂傷。
「我不會笑, 」我答應,希望這能消除她的尷尬,勉強使她說話。
「我怕你會生我的氣, 」她低聲說。
我強迫我的聲音保持平穩。 「難道是壞的? 」
「美好得多,是的。 」
她低頭,拒絕看著我的眼睛。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繼續吧, 」我鼓勵她說下去。
她的聲音很小。 「我不知道該從何開始說起。 」
「你為什麼不從頭開始說起? 」我記得她在晚飯前說的話。 「你是說這並不是你自己想到的。 」
「不, 」她同意,然後變得沉默。
我想是可能有些事情啟發了她。 「你是怎麼想到的?一本書?電影? 」
我應該期待通過她的收藏品時,她是出屋子。我不知道如果布拉姆史托克或安妮賴斯是在那裏她一疊舊平裝
我試著看通她隱藏起來的情緒,在她走出屋子的時候。我毫無頭緒。
「不, 」她說了。 「是星期六,在沙灘上。 」
出乎我預料之外。這個地方關於我們——庫倫一家——的閒話,從未有被導入太奇怪的事情,或過於精確的猜測。
我是否錯過了一個新的謠言?貝拉的視線從她的雙手移開然後偷瞥了我一眼,並看到了我臉上的驚訝。
「我碰到了一個來自古老家族的朋友,Jacob Black, 」她接著說。 「他爸爸和查理在我還是嬰兒時已經是好朋友。 」
Jacob Black—-名稱不熟悉,但它使我想起很久以前的一段時間的一些事。
我盯著車前的擋風玻璃,翻閱著記憶,試圖找到一點端倪。
「他爸爸是一個Quileute部落的長老之一, 」她說。

第199頁

Jacob Black. Ephraim Black.的後裔,毫無疑問。
很糟糕的,因為這已經可以使她知道真相。
汽車在黑暗的道路盤旋時,我的思想正在賓士,我的身體僵硬得使我感到痛苦——雖然仍在駕駛著車子,卻只是儘量細微的移動。
她已經知道真相。
如果她在星期六已經知道真相,那麼她是否也意識到她在今晚的危險。
「我和他去了散步, 」她接著說。 「他告訴我的一些古老的傳說,想嚇唬我,我想。他告訴我一個……」她短暫的停頓,但是她已經不再需要有疑慮了——我已經猜想得到她接下來要說什麼了。唯一的謎題已經解開了,現在她為什麼與我在一起的原因。
「說下去吧, 」我說。
「關於吸血鬼的」 ,她倒抽了一口氣,說的話像個耳語。
不知何故,在我聽來她的聲音卻是如此大聲。我退縮在她的聲音後面,然後再次控制自己。
「你立即想到我? 」我問。
「不,他提到的是你的家人。 」
這是多麼諷刺,這將是Ephraim自己的後代——他的一個孫子或可能是他的曾孫——違反他發誓要堅持的條約。
已經過去多少年了?七十年?
我開始意識到,老人的傳說是危險的事。當然,年輕一代——誰會相信古代的迷信,即使被警告也覺得可笑——當然這是接觸危險的謊言。
我猜想,這意味著我現在可以自由地屠宰手無寸鐵的部落的海岸線,我有這樣的傾向。Ephraim和他的保護者將會永遠滅絕。
「他只是認為這是一個愚蠢的迷信, 」貝拉突然說,她的聲調微升了顯示出她的焦慮。 「他沒有料到我會聯想到什麼。 」
從我的眼睛的角落,我看到她扭著她的雙手,顯示出她的不安。

第200頁

「這是我的錯,」她沉默了片刻後說,然後她敲了一下她的前額,好像她感到羞恥般,然後續說 「是我強迫他告訴我。 」
「為什麼? 」我保持著我聲音中的平穩。
最糟糕的事情已經發生——只要我們談論到被揭露的真相的細節——卻沒有繼續向談到當中的結論。
」Lauren說了一些關於您的事試圖激怒我。 」
她在回憶往事。
我稍微分心,我疑惑為何當有人談論我,貝拉會被激怒。
「另一個男孩說你們家不會去部落的保留區,聽起來好像是有別的意思。所以我和雅各單獨的在一起時,騙他說出來。 」
她的頭甚至垂得更低,她承認了這一點,她表達時像是犯了罪。
我看著她,然後就笑了出來。
她感到內疚?
她做了什麼事是應該受到任何形式上的譴責呢?
「如何騙他? 」我問。
「我試圖對他表達愛慕之情,我認為這會行得通的,」 ,她辯解,在她成功的記憶中,她的聲音變得懷疑。
我可以想像——考慮到她的一部份已成功吸引了一大堆男性——她如何壓倒她的企圖去展現她的吸引力。
我突然對那男孩充滿了憐憫,她竟在不知情下發動了這樣一個強大的力量。
「我真希望我能看到, 」我說,然後我在自己的黑色幽默下笑了。
我希望我可以聽到那孩子的反應,目睹自己間接的破壞力。
「你還指責我迷惑別人,可憐的Jacob Black.」
我並不生氣關於我的消息來源曝光,我本來預期的感覺。他不知道更好。
我怎麼能指望任何人拒絕這個女孩她想要的?不,我只對那被損害的男孩而感到同情,她卻令他安心。
熱空氣在我們之間流動,我感覺到她臉紅了。我看了看她,她正盯著車窗窗口。
她再沒有說話。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我提示。是時候回到恐怖故事裏了。

第201頁

「我在互聯網上做了一些研究。 」
 「 那有說服你嗎? 」
「不, 」她說。 「沒有合適的。大部分是種愚蠢的。然後, 」
她打斷了我的話,我聽到她的牙齒緊咬在一起。
「什麼? 」我問。她發現了什麼?意識到這將會是她的惡夢?
一陣短暫的停頓後,然後她低聲說, 「我確定沒有疑問。 」
那凍結了我的思想,並震動了半秒鐘,然後把這一切結合在一起。
她今晚為什麼要離開她的朋友?而不是逃避他們。
她為什麼登上我的車子?而不是逃跑和呼喊員警。
她的反應都是錯誤的,是完全錯誤的。
她把自己推向危險。她正在邀請危險。
「這沒有問題? 」我的說話從我的牙縫溢出,憤怒充塞著我。
我要如何保護他人,以便被認定為無保護的?
「不, 」她說,她的聲音是令人費解的柔弱。「你是什麼,對我來說並沒有任何關係。」
她的說話是不可能的。
「你不在乎我是個怪物?就算我不是人? 」
「不」
我開始懷疑,如果她是否在完全穩定的情況。
我猜想,我可以安排她得到最好的護理。
卡萊爾可以為她找到最熟練的醫生,和最有天賦的治療。
或許可以修復她的錯誤,是什麼使她坐在吸血鬼旁邊,仍能心跳得平靜和穩定。
我自然地看向車窗外的場所,窺探我能被允許的事。
「你生氣了, 」她歎了口氣。 「我並沒有說些什麼。 」
在這些令人不安的趨勢,將有助於我們之間。
「不,我寧願知道你的想法,即使你的想法是瘋狂的。 」
「因此,我又再次錯了? 」她問,現在她的內心正在交戰。

第202頁

「我不是指這個! 」我再次咬緊牙關。 「 這不要緊 ! 」我用嚴厲的口吻重複。
她喘息著。 「我對了? 」
「這真的沒有關係? 」我反駁。
她深吸一口氣。我等待著她氣憤的回答。
「不是, 」她說,她的聲音再次組合起來。 「但是我很好奇。 」
並非如此。它真的沒有問題。她不在乎。她知道我不是人類的,是一個怪物,這對她來說真的沒有問題。
我除了擔心她的理智,我開始感到體內正在增強的希望。我試著推翻它。
「你好奇? 」我問她。現在已經沒有秘密了,只有一些更小的細節。
「你多大年紀了? 」她問道。
我自動的回答,那只是根深蒂固的問題。 「 十七 。 」
「你已經十七歲多久了 ? 」
我試圖忍住不笑,一貫平穩的聲調。 「一段時間, 」我承認。
「好吧, 」她突然熱情的說。她微笑的看著我。當我再次凝視著精神健康的她,她的微笑擴大。我扮了個鬼臉。
「不要笑, 」她警告。 「但是你怎麼能在白天出來? 」
我笑,儘管她的請求。
她沒有任何異常情況。似乎 「神話, 」我告訴她。
「會被太陽燒傷? 」
「神話」 。
「睡在棺材? 」
「神話」 。
我如此之久的生活沒有睡眠這一部分,直到最近的幾個晚上,因為我想看到貝拉做夢。
「我無需入睡, 」我喃喃地說,更充分的回答她的問題。
她沉默了片刻。
「完全? 」她問道。
「不要, 」我深吸了一口氣。

第203頁

我盯著她的眼睛,睫毛已經開始垂下,她渴望睡眠。
沒有遺忘,因為我曾經歷過,而不是無聊的逃避,而是因為我想要一個夢。
也許,如果我可以失去知覺,如果我能發夢,我希望能活在她和我在一起的幾個小時的世界中。她夢見我。我也想夢見她。
她回盯著我,她的表現不可思議。我回避了她的視線。
我不能對她有期望。她也不應該對我有期望。
「最重要的問題你還沒有問我, 」我說,我的沉默的心臟寒冷得比以往更難受。
她被迫理解。在某個時候,她已經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她現在就是這樣。
她必須看到,這一切的確是個重要問題,超過了其他任何考慮。思考像是我愛上她的事實。
「哪一個呢? 」她問,感到驚訝和不瞭解。
這不僅使我的聲音更難說出口。 「你不關心我的飲食? 」
「哦。這一點。 」她以一個安靜的語氣說,我無法解釋。
「沒錯,就是那個。你不想知道我是否喝血的嗎? 「
她畏縮了一下並遠離了我的問題。最後,她終於理解。
「嗯,雅各說了關於這個的, 」她說。
「雅各說什麼? 」
「他說,你沒有襲擊人類。他說,你的家人不應該是危險的,因為你們只獵取動物的。 」
「他說,我們沒有危險? 」我一再感到諷刺。
「不完全正確」 ,她澄清。 「他說,假定你是不危險的。 但以防萬一,Quileutes仍然不讓你們進入他們的土地。 「
我盯著道路,我的思想正在絕望的咆哮,我的喉嚨疼痛,那是熟悉的火渴感。
「所以,他對不對? 」她問,她冷靜得好像在證實天氣報告一樣。 「關於不狩獵人的事? 」
「Quileutes有很長期的記憶力。 」
她點點頭自言自語。
「你不要自滿,不過, 」我急忙說。 「他們說得對的,遠離我們。我們仍然是危險的。 」
「我不明白。 」

第204 頁

不,她沒有。如何能讓她明白呢?
「我們嘗試, 」我告訴她。 「我們通常都會管理好自己。有時我們會犯錯誤。我,例如,允許自己單獨與你在一起。 」
她的氣味仍圍繞在車箱中。
我越來越習慣了,我幾乎可以忽略它,但不可否認的是,我的身體因為錯誤的理由仍然渴望她。
毒液遊走於我的口腔內。
「這是一個錯誤? 」她問,她的聲音裏充滿傷心。
那聲音,它解除了我的渴望。
她想與我在一起——儘管這一切——她仍想與我在一起。
希望再次被脹大,我打敗了它們回去。
「這是非常危險的一個, 」我告訴她事實,希望真相能夠真正停止她的無知。
她沒有回應了一會兒。
我聽到她的呼吸變化——它拴用奇怪的方式——聽起來不像是恐懼。
「告訴我更多, 」她突然說,她的聲音裏是扭曲的痛苦。
我仔細地分析她。她正在痛苦。我怎能允許?
「你想知道更多什麼? 」我問,試圖想辦法讓她從傷害中遠離。她不應該受到傷害。我不能讓她受到傷害。
「請告訴我你為什麼捕獵動物而不是人, 」她說,仍然透露著痛苦的聲音。
是不是很明顯?或者,也許這對她來說真的沒有關係。
「我不想成為一個怪物, 」我喃喃地說。
「但是沒有足夠的動物? 」
我搜索另一個她比較可以理解的方式。
「我不能確定,當然,但我想它就像是生活中的豆腐和豆奶,我們稱自己為素食主義者,我們沒有在開玩笑。它並不能完全滿足饑餓,或相當於口渴。但是,能使我們足以抵抗。在大部分的時間。 」我的聲音更低沉了,我感到羞愧,我讓她距離英寸的危險。我繼續允許的危險。
「有時候,這比其餘時更困難一些。 」
「現在你很困難嗎? 」

第205 頁

我歎了口氣。
當然,她會問這樣一個我不想回答的問題。
「是的, 」我承認。
我期望這個時候她正確的身體反應:她的呼吸保持平穩。
我所期望的,但我並沒有理解這一點。她怎麼能不害怕呢?
「但你不是餓了, 」她宣佈,完全相信自己。
「為什麼你這樣認為呢? 」
「你的眼睛, 」她說,她的語氣是不加思索的。 「我告訴你,我有一個理論。我發現——特別是男人——在他們餓了的時候是易怒的。 」
我嘲笑她的描述:易怒的。人們低估了她。但她是完全的正確的,一如往常。
 「你是觀察力,是不是? 」我笑了。
她輕輕的微笑著,她正在集中精神,一點點的摺痕返回她的雙眼之間。
「你這個週末去狩獵了,與埃梅特? 」她在我笑容退去後問道。她休閒方式的說話很迷人,卻又令人沮喪。
可她真的能接受這麼多的進展?我比她似乎是更接近休克的狀態。
「是的, 」我告訴她,然後,我想逃離開這一個話題,我感到在餐廳時同樣的強烈的欲望——:我希望她瞭解我。
「我不想離開, 」我駕駛得緩慢, 「但這是必要的。我不口渴的時間會比較容易點待在你身邊。 」
「你為什麼不想離開呢? 」
我深吸一口氣,然後凝視她的目光。這種誠實是非常困難的,用這場種不同的方式。
「它讓我著急…… 」我猜想這個詞就足夠了,但還不夠強大, 「……我不想離開你。我不是在開玩笑的,我上週四叫您不要跌入大海或跌倒。我在整個週末都在心緒不靈的擔心你。和今晚發生的事情後,我很驚訝,你竟然整個周未沒有受傷。 「然後,我想起了她擦傷了手掌。
「嗯,並不是完全倖免, 」我修正。
「什麼? 」
「你的手, 」我提醒她。
她歎了一口氣,扮了個鬼臉。 「我摔倒了。 」

第206頁

我的估計是正確的。
「這就是我想到的, 」我說,無法控制我的笑聲。
「我猜想,你的存在,可能是很糟的事情——而且折磨了我離開時的全部時間——這是一個非常漫長的三天。我也使埃梅特變得神經質。 」
老實說,以往並不會這樣。
我大概仍然刺激著埃梅特,也影響了我的其他家人。 除了愛利絲。
「三天? 」她問,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 「你不是今天才剛剛回來嗎? 」
我不理解為何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
「不,我們星期天回來的。 」
「那為什麼你沒有來學校? 」她要求我解釋。
她的生氣使我困惑。
她似乎並沒有聯想到這個問題其實是一個相關的神話。
「嗯,你之前不是問及過太陽會否傷害我,雖然並不會, 」我說。 「但是我不能走在陽光之下,至少不能讓任何人看到。 」
她被自己不可思議的煩惱困擾著。
「為什麼? 」她問,她的頭傾向一邊。
我還不知道我是否能拿出適當的比喻來解釋這一點。
所以,我只是告訴她, 「我會在適當的時候告訴你。 」
然後我在想如果這是一個承諾的話,我可能將在最終打破這個承諾。
在今晚之後我會再見到她嗎? 難道我對她的愛,尚未得到足夠的承受能力離開她嗎?
「你可以打電話給我, 」她說。
這是一個奇怪的結論。
「但是我知道你是安全的。 」
「但我不知道你在那裏。我……」她突然停住了,並看著她的雙手。
「什麼? 」
「我不喜歡這樣, 」她怯生生地說,她的雙頰變得溫熱。 「……沒有看到你。這讓我著急了。 」
你滿足了吧?!我要求著自己。
嗯,這報酬就是我希望的。
我感到很困惑,對我的興高采烈感到震驚——主要是感到震驚——認識到我曾經所有最瘋狂的想像都從未曾這麼離譜過。
這就是我是一個怪物對她來說並沒有任何所謂。
正是出於同樣的原因,有些規則對我來說已經不再重要了。

第207頁

為什麼要正確和錯誤的已不再是引人注目的影響。
為什麼我所有的優先事項已開始急轉直下,以騰出空間給這個女孩去到優先的最高點。
貝拉緊張我。
我知道這不能和我愛她的相比。但她坐在這裏跟我在一起,這足以讓她的生命有危險。
這樣做我很樂意。如果我做了正確的事情並足以使她的疼痛離開她的話。
有什麼事是現在我能做的,並且不會傷害她?任何事情?
我應該遠離。
我應該永遠不再回來福克斯鎮。
我想這不會對她再有影響,除了造成一點疼痛。
這能堅持到我停止嗎?在惡化之前?
這是我現在認為的唯一途徑,感覺她的溫暖靠向我的皮膚。
不。
已經沒有什麼能阻止我。
「啊, 」我向自己呻吟著。 「這是錯誤的。 」
「我說了什麼? 」她迅速的責怪自己。
「你看不到嗎,貝拉?這一件事對我來說,是讓我非常痛苦的,但其他的所有事情對你來說是很複雜的,我不想你牽扯其中。我不想聽到你有這種感覺。 」
這是事實,同時也是一個謊言。
我最自私的一部份在我腦內賓士,她要我就像我要她一樣。
「這是錯誤的。這並不安全。我很危險,貝拉,請緊記這一點。 」
「不。」她發脾氣的噘嘴。
「我是認真的。 」我的思想在強烈的掙扎著——半絕望的希望她接受,半絕望的警告著她應該逃跑——這兩個詞通過我的牙齒時就如咆哮。
「所以我, 」她堅持。 「我告訴過你,我並不介意你究竟是什麼。這已經太遲了。 」
太遲?
我看到的這個世界,已經絕望得只有黑和白,我已經在我的記憶中看得到,在陽光普照的草地上,貝拉長眠了的影像。
不可避免的,也已經不可阻擋。他們偷走了她的皮膚顏色,並把她帶進黑暗當中。
太遲?
愛利絲看到的未來已在我的腦海中,貝拉的血紅色的眼睛冷漠地盯著我。
毫無生氣的——但沒有辦法,這個未來她是無法憎恨我的。
恨我偷走了她的一切。
偷走她的生活和她的靈魂。

第208頁

這並不是太遙遠的將來。
「永遠不要這樣說, 」我發出噓聲後說 。
她盯著她旁邊的車窗,她的牙齒位再次咬著她的嘴唇。
她雙手在她的大腿上緊握著拳頭。
她的呼吸猛烈而淩亂。
「你在想什麼? 」我想知道。
她搖搖頭卻不看向我。
我看到她的臉頰有如水晶般閃亮的東西。
痛苦。
「你在哭? 」我使她哭了起來。我原來傷害了她這麼多。
她用手背擦掉眼淚。
「不, 」她說謊,她的聲音顫抖。
一些本已埋葬了的本能驅使我向她伸出手——這一秒我感到我比較像是個人類。
但我記得,我並不是人類。
我收回了我高舉在半空的手。
「對不起, 」我說,我的下巴繃緊。
我怎麼能告訴她我是如何內疚?
為我愚蠢的錯失感到抱歉。
為我永不結束的自私感到抱歉。
為她如此不幸的愛上了我感到抱歉。
亦為所有超越了我所能控制的事感到抱歉——我沒有選擇,我是一個怪物的命運,以結束她的生命作為前提。
我深吸一口氣——無視我在這車箱裏那可恥的反應——並試圖集中自己的精神。
我想換個話題,想一些別的東西。
幸運的,我對於這個女孩有永不滿足的好奇心。
我一直有一個疑問。
「告訴我一些事情, 」我說。
「是啊? 」她嗄聲地問,她的聲音中仍然哽咽著。
「今晚之前你在想些什麼,在我轉過拐角處之前?我無法理解你的表情——你的表情沒有害怕——你好像在專心想事情中。 」
我記得她的臉部表情——集中精神忘記通過別人的雙眼所看到的——眼神中有很大的決心。
「我想著該如何發動攻擊,」她說,她的聲音堅定。
「你知道的,自衛。我想要打破他的鼻子陷進他的腦袋中。 」
她的沉著並沒有持續到她解釋中的最後。她的語氣變得滑稽,在她想起仇恨之後。

第209頁

這不是誇張,她現在的調皮幽默並不是憤怒。
我可以看到她弱小的身體——像絲綢般的玻璃裝品——黯然的膚色,有大拳頭的人類怪物都可以輕易的傷害她。
憤怒在我的腦後燃燒著。
「你想要打擊他們? 」我想呻吟。
她的直覺是致命的傷害——對她自己而言。
「你沒有想過逃跑? 」
「如果我跑的話,我想我大概會跌倒。 」她羞澀的說。
「那尖叫來尋求幫助呢? 」
「我有想過。 」
我搖了搖頭表示懷疑。
在她回到福克斯鎮之前,她如何設法生存下去?
「你是正確的, 」我告訴她,我的聲音酸酸的。「就算試圖抵抗命運,我也絕對會讓你活著。 」
她歎了一口氣,瞭望著窗外。
然後,她回頭望著我。
「我明天會看到你嗎? 」她突然要求。
就算那方式就像是我的地獄——我還不如享受這旅程。
「是的,我也有一個報告要交。 」我笑她,而且做到這一點的感覺很好。
「我會在午飯時為你留下一個位置。 」
她的心跳飛快,我那已死的心突然覺得溫暖。
我在她父親的房子前面停下車子。
她沒有立即移動去離開我。
「你能否承諾你明天一定會在那兒? 」她堅持地道。
「我答應。 」
怎麼做了如此錯誤的事,我卻感到這麼幸福?
肯定在其中是有什麼錯失的。
她點了點頭感到滿意,並開始除下我的外套。
「你可以保留, 」我迅速的向她保證。
我倒想留下我的東西在她那裏。
一個象徵,如瓶蓋,這就是我心裏的想法。
「你明天就會沒有夾克了。 」
她遞回給我,悲傷地笑著。
「我不想向查理解釋, 」她告訴我。
我想不會。我笑她。
「哦,正確。 」



第210頁

她把她的手放在門把手的位置,然後停了下來。
她不願意離開,正如我不願意她離去。
讓她得到我的保護,即使是幾分鐘。
Peter and Charlotte現在已經在道路上,毫無疑問穿過遙遠的西雅圖。 (這一句應該是某些外國的童謠相關的事。)
但是,現在總是想起別的。
這個世界上對於任何人來說並沒有一個完全安全的地方,但對她來說似乎比其餘部分更危險。
「貝拉? 」我問,驚訝於只是簡單地說出她的名字,我的內心中就泛起這麼興奮的感覺。
「是? 」
「你能答應我一些事嗎? 」
「可以, 」她輕鬆的同意了,然後她的眼睛顯得緊張起來,彷佛她想到一個反對的理由。
「不要單獨進入樹林, 」我警告她,想知道她雙眼中的反對,是否這一請求而觸發的。
她眨著眼睛,嚇了一跳。 「為什麼? 」
我怒視著,雙眼是不可致信的深邃。
毫無疑問,我的眼睛暗淡下來,但也不會麻煩到另一獵人。
它只是蒙蔽人類。
「在那裏,我並不是最危險的東西, 」我告訴她。
「讓我們的話題停留在這點上。 」 她顫抖,但很快就恢復了,甚至面帶微笑,她告訴我, 「就如你說的。 」
她的呼吸拂拭我的臉頰,如此甜美和芳香。
我可以在這裏像這刻一樣呆上一整夜,但是她需要睡眠。
這兩個似乎同樣強烈的願望,就像它們在我體內不停的意識到的願望——需要她,還有希望她是安全的。
我為這不可能歎了口氣。
「我明天會看到你, 」我說,我知道我比她更渴望想再次見到她。但她在明天之前不會見到我。
「明天,那麼, 」她同意並打開了車門。
我再次感到痛苦起來,看著她離開。
我傾身靠向她,讓她停在這兒。 「貝拉? 」
她轉過身,然後僵硬了,驚訝地發現我們的臉頰如此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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